徐明月揉著腿,涼涼道:“看來你母親並不歡迎我啊,你叫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老人衝了過來,徐明月壓根不覺得她會做出什麼危險舉動,還以為她又想罵自己。
“啪!”正是她的放鬆,才給了老嫗機會,一巴掌下去,徐明月愣在了原地。
徐明月的臉頰火辣辣的刺痛,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羞辱感讓她怒視著眼前的二人。
“我敬你是長輩,還是病人,從未與你起過爭執,你居然掌摑我。”她怒氣沖天,對杜因道:“你只不過救過我一次而已,此次上山我的新衣服又刮破了,又拖著這麼疼的腿,就是為了讓你母親打我一巴掌嗎?”
老嫗怒罵道:“你還敢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杜因連忙制止她,“娘,我說過了,她失憶了。”
“什麼失憶咳咳咳,不就是見錢眼開的東西!”
徐明月見她還在罵自己,於是也不客氣:“杜因,如果你沒管好你母親的話,還是不要讓她出來了,晦氣。”
聞言老嫗哭天搶地,捶著桌子痛不欲生。
場面一度混亂,徐明月轉身要走,杜因卻在此時道:“她不是我母親。”
徐明月駐足,捂著臉疑惑地看著他。
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卻清楚傳進她耳朵裡:
“她是你母親啊。”
徐明月愕然失色,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不亞於剛才被她打了那一巴掌。
“你在胡說什麼啊。”
徐明月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身體搖搖欲墜幾乎暈倒,接連後退了好幾步,難以置通道。
見她情緒失控,杜因一字一句又道:“你叫徐明月,家住坡子山後山,我們已經成親了,成親沒多久你上山採藥從此杳無音訊,這三四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
徐明月心跳幾乎停止,一瞬不瞬盯著他們二人。
老嫗此時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個不孝女啊,你一走了之,自己過上了富貴日子,連自己的相公都不顧了!這些年他一個人又要做工又要找你,都不知道怎麼過的!”
說著,她去拉杜因的褲腿:“你看他這腿,就是當年在鎮子上為了一點藥錢被東家打瘸了,早知道你就是個白眼狼,我就應該早點死了也不拖累他!啊我苦命的兒啊……”
這三四年的相守,杜因對原身的母親盡職盡責,所以他們感情深厚,所以她會覺得是徐明月拋棄他們二人貪戀榮華富貴。
原來……是這樣。
“我……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徐明月錯愕地連連搖頭,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漿糊。
怪不得杜因一直不願意收自己的錢,這些恩情哪能用錢來彌補啊。
為什麼系統會給她安排這個身體!這不是純屬沒事找事嗎?
“你失憶了是嗎?”杜因凝眉看著她:“從你不認識我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了。”
徐明月屈指摸了摸鼻子:“對,我失憶了,這不是我的本心,剛才是我失言了,如果我早知道你在坡子山,我……”
她又能怎麼辦?她的攻略物件是花見雲啊。
可是面前的二人……一個是原身的母親,一個又是原身的丈夫,而且還因為她失蹤了那麼久,他幫忙照顧了母親了那麼長時間,還被人弄斷了腿。
他原本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
杜因苦笑:“需要把我們的婚書拿來嗎?”
“不用了,我相信你們。”徐明月呼吸顫抖:“我現在腦子很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老人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你不是要走嗎?好啊,你走啊,從今往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我也不用再拖累他了,就拿把剪刀破開肚子看看,怎麼能生出你這個孽種來。”
杜因連忙扶住她,讓他情緒不要激動。
徐明月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突然好絕望。
她能怎麼辦?
取消婚約,帶這個老人走,給她頤養天年。
開什麼玩笑啊,杜因幫她照顧了那麼久的人,做出這種決定跟中了狀元就拋棄糟糠之妻的書生有什麼區別。
如果給杜因一筆錢,讓他繼續養著老人,那就更無恥了,把杜因當做什麼工具人了?!
可是她又不可能履行婚約。
心頭百感交集,她的呼吸慢慢變緊:“真的很對不起,我在採藥的路上跌下了山坡,失憶了,以前的事都忘記了,我真的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