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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本就是侯將軍挑釁在先,棠兒幫馮鑑青解圍,打抱不平,也在情理之中,陛下萬不可重責。”
&esp;&esp;苦口婆心地勸言迴盪在寢殿中,皇后小心翼翼地斂首跪在床榻上,額頭滲著豆大的汗珠,面色蒼白極了,毫無血色。
&esp;&esp;站在她面前的薛道權滿腔怒火,甩袖斥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公主,沒有朕的允許,怎可隨意麵見外臣?現在侯海上疏彈劾,說朕的女兒不守禮法,有傷風化,甚至意圖涉政!”
&esp;&esp;最後兩個字出口,鄭婉貞神色大變,“那分明是侯海為他的兒子出氣,棠兒怎會涉政啊!請陛下明鑑啊!”
&esp;&esp;急火攻心,鄭婉貞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頓感天旋地轉。
&esp;&esp;薛道權急忙扶她躺下,“你好好歇著,不要再勞心費神了。”
&esp;&esp;鄭婉貞不顧虛弱病體繼續勸道:“棠兒是您的女兒,不要因為幾句謬論傷了父女的感情,她還那麼小……”
&esp;&esp;薛道權別過頭,凝重閉目,決絕道:“這次是綰陽的錯,朕必須給她一個教訓,杖責二十,讓她好好反省。”
&esp;&esp;“陛下!”鄭婉貞欲要拽住他離去的衣袖,羸弱的身子從床上栽倒下來。
&esp;&esp;薛道權一驚,回身扶她,可她卻不肯起來,伏跪在他腳下,悽愴哀求道:“棠兒還小,禁不起杖打啊!臣妾去勸勸她,她會聽話的!”
&esp;&esp;薛道權心疼地擁她入懷,懷中枯瘦的女子漸漸啜泣起來,“陛下……棠兒姓薛,是您唯一的女兒,血脈相連,她不會……絕對不會背叛您。”
&esp;&esp;薛道權眼神複雜,緊緊地抱住她。
&esp;&esp;當薛棠得召見鄭皇后時,她呆住了。
&esp;&esp;那副病容更加憔悴了,形如槁木的身子癱靠在床榻上,烏髮垂散,眼眶深凹,面色慘白,一副油盡燈枯之貌。
&esp;&esp;薛棠鼻子一酸,上前握緊她的手,“母后……”
&esp;&esp;鄭婉貞覆上她的手背,有氣無力地勸誡道:“乖孩子,聽母后的話,你還是個沒出閣的姑娘,沒有你父皇的旨意,不要隨意拋頭露面。哪怕以後婚嫁了,也不要與外臣過從甚密,更不要……干涉朝政,切記,切記!”
&esp;&esp;一番說教淡化了薛棠哀傷的情緒,尤其那反覆強調的語氣,令她心生不快。
&esp;&esp;她微微鬆了手,頭垂了下來,“母后認為兒臣錯了?”
&esp;&esp;寂然無聲,鄭婉貞沉默不語。
&esp;&esp;薛棠抬眸看她,眼神滿是不服,“那侯胥仗勢欺人,我身為一國公主,有責任保護我的子民。”
&esp;&esp;此話一出,鄭婉貞怔住了,眼前少女的神情似曾相識。她的內心惴惴不安,語氣多了幾分嚴肅,“你為馮鑑青打抱不平的心,母后理解,可也要恪守禮法。酒宴上皆是披襟散發,衣衫不整的外臣,你身為公主,又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怎可在這樣的場合中拋頭露面?”
&esp;&esp;“那是皇家舉辦的宴會,又不是自家的私宴,他們見了公主,理應穿好衣服,著裝整齊,怎怪我不守禮法?明明是侯胥失儀大不敬。”薛棠忍不住地反駁。說罷,她小聲地嘀咕起來:“再說了,那侯胥大腹便便,也沒什麼好看的。”
&esp;&esp;鄭婉貞搖頭嘆息,“棠兒……”
&esp;&esp;眼見著皇后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地說教,薛棠連忙應道:“我記住了。”
&esp;&esp;“好孩子。”鄭婉貞憐憫地撫摸著她的頭,目光略有幾分哀慼。
&esp;&esp;薛棠怏怏不樂,她若是個皇子,必然受到帝后誇讚,哪怕真的涉政了,她也不會受到任何責罰,甚至還會得到鼓勵和支援。只可惜她是個公主,常常好事變壞事,處處受限,諸多不宜。普通男子尚可三妻四妾,公主是除皇后外,國朝最尊貴的女人,卻仍要守貞。明明受帝王萬千寵愛,卻被明令禁止不許踏入前朝一步,宛若檻花籠鶴。
&esp;&esp;不過,她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女兒身,若有朝一日,女子可以衝破束縛,如男子般瀟灑而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