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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閨閣將軍

她忽然哽咽,喉嚨中發出一聲悲鳴:“我什麼都做不到……現在的我,連這一道窄門都走不出去……”

她哭了很久,一隻重複著那幾句話,幾乎要魔怔了一般。活著真是一件難事,瞿心燈想,至少在現在的明翎心裡,這樣活著,還不如當時在姚圍光榮恣意的死去。

瞿心燈就這樣抱了她很久,久到明翎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久到漸漸天光,日光好像平等灑在每一個人身上,富人和窮人,男人和女人,貴族和平民。

*

由於瞿心燈的身體實在是要將養,她這幾天都被拘在明府裡頭,哪都沒有去。

闔府上下都不敢有一點差池,除了她本人,還是那一副無甚大事的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到喝藥的時候就推三阻四的找各種理由。

“柳淮那邊怎麼樣?”瞿心燈就這明翎的手往嘴裡塞了顆甜得膩人的蜜餞,懶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問,肩上披著個狐裘的毯子,倒也不怕受風。

“陛下口諭,已經讓游龍衛的張統領押他去了詔獄。”瞿夏答,眼下帶了不少訊息回來。

“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張統領?”

“對,就是那一個。”

“可有受傷?”

“少主,我沒受傷。”瞿夏答。

“嗯,功夫比以前好了。柳淮呢,他受傷了嗎?”瞿心燈繼續問。

瞿夏嘆了一口氣,道:“少主問這些蠢話,自然是受傷了的,從那群太監手底下出來,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傷勢怎麼樣?”

“為他診治的郎中是閣子中的人,襄先生的親傳弟子。回來說這個柳公子本來就一身傷,現在肩上被烙傷了一大塊,嚇人的不行,最重的傷還不是這個,少主知道跗骨針嗎?”

“宮裡的手段?”明翎問。

“對,這是不知道那個損陰德的獨創的一門技法,將數根三寸一分長、細如牛毛的鋼針自大穴插入人的經脈,外表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實則筋脈一寸一寸皆被截斷,痛苦不已,尋常人撐不到十根,然而昨個在詔獄裡頭,許大夫可是硬生生從那個柳公子身體裡面取出了十六根跗骨針來。”瞿夏只是說著,便覺後頸一片陰寒。

“十六根?!”

這真是好強的耐力,然而還沒等瞿心燈感嘆完,便聽見瞿夏繼續說:“這還不算什麼,許大夫說,他心口處還有最為險要的一根針不曾取出來,這根針直直橫在心脈之上,他如今身子骨弱得和紙折的一般,貿然取出的話,稍有閃失估計就真活不成了。”

“不過就是不取出來也沒什麼大事,還能活。”

瞧見瞿心燈和明翎的臉色驟然嚴肅起來,瞿夏連忙把後面那半句話補齊了,聽到她這樣說,兩人的臉色才神情才漸漸放鬆下來。

老老實實待在府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瞿心燈天生就好上房揭瓦那一口,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可能憋屈在屋子裡。

明翎是勸不住她的,這世上沒有人能拘束得了瞿心燈,她這輩子要是非要找出個安生的時候,那大抵是死了之後躺在棺材裡頭。

不過為了避免昨日那樣的慘狀發生,她還提前嚥了好幾顆明翎叫不上名字的丸藥。

“牽動著身上的傷口不疼嗎?”明翎託著她的腿。

“疼啊。”瞿心燈無所謂地回答,藉著明翎和瞿夏的力爬上了牆頭,後面兩個輕鬆一躍便翻了過去,看得瞿心燈眼羨十分。

什麼時候她的傷完全好了,翻個牆還不是隨隨便便。

一邊咬著牙想著,一邊直接從牆頭跳了下去,底下的明翎穩穩當當的把他接住,一行三個就這麼左拐右拐、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明府。

“找個換身行頭。”瞿心燈道。

瞿夏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拉了拉瞿心燈和明翎的袖子,道:“二位郎君跟我來。”

她帶著二人一路在市井間左拐右拐,最終拐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布莊,從後門直入後面的廂房,男子的衣物已然準備得十分妥帖,等瞿心燈和明翎兩個換好衣服、挽好髮髻出來,便見有個身姿挺拔的男子背身站在院中,是許大夫。

“許紀見過少主。”

瞿心燈點了點頭,這是襄襄的學生,瞿心燈多年見過他一面,那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她高。

瞿夏道:“這位便就是給柳公子診病的許大夫。”

瞿心燈笑,“這個年紀便在官署當值?俊才!”

聞言許紀笑了笑道:“少主見笑了,正是年輕的好,雖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