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掉不掉的寢衣攏上肩頭,順著他的動作轉了個圈,最終叫柳淮在她小臂外側發現了一段擦傷。
因為是黑衣,故而看不見血色,方才過於動情柳淮竟也沒有發現,如今冷靜下來,瞿心燈手臂上的傷已經裂開得不像樣子了。
“這是哪裡受的傷?”像是新傷。
瞿心燈從荷包裡頭掏出一隻小瓷瓶拋給柳淮道:“你這小院子裡頭的機關不錯,給我上藥。”
“機關?”柳淮一愣,連用手去摸視窗上頭一片的花紋,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排沒有被拆下來的針孔。柳淮一時有些懊悔起來,只恨自己這麼那樣的不小心,檢查亦是不仔細的,眼下傷到了瞿心燈,他幾乎要……
“自責什麼?”瞿心燈笑笑,將衣帶解開,外袍被她脫下仍在一旁,露出一邊的肩頭和胳膊,示意柳淮為她上藥。
還好那些子什麼暗器上頭沒有毒。柳淮有些驚著,取來紗布之類的東西,仔細為他處理傷口。
“好精妙的機關,你做的?”
柳淮低著頭為瞿心燈上藥答:“這是祖父留下的宅子,他偏愛鑽研機關一類的東西,這宅子裡的機關都是他留下來的。”
“你也會?”
“和祖父學了很多。”
“這麼沒聽你提起過?”
“姑娘想聽嗎?”柳淮抬頭看他,眼神中有些許期待,眼睛亮亮的。
瞿心燈笑笑,等到柳淮將她的傷口包紮好之後,一手撈起外袍,一手牽著她,四周望了望。問:“內室在哪裡?”
“啊?”
“找個寬敞的地方,躺好了慢慢說。”瞿心燈抬眼在柳淮手被上留下一吻。
“哦哦哦……在……在那,我領你去。”柳淮耳尖重新漫上一些微紅。
內室的床榻寬敞,柳淮抱著瞿心燈合衣共同躺在一處,他輕輕將她頭上是發冠摘了下來,將和髮絲糾纏在一起的珠玉鏈條解開,將鞭子纏起來放在榻邊,等他在湊到她面前想要索求一個吻的時候,卻發現瞿心燈已經睡著了。
她睡得很沉。一手仍和柳淮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握得很緊。柳淮想要替她將腰上的硌人的銀甲借下,卻被瞿心燈在睡夢中重新按了回去,他想要幫她歇下指節上的戒指。
“別鬧。”瞿心燈睡得迷迷糊糊,反握住柳淮的手腕,在他腕處輕啄了一下。柳淮頓時呼吸急促起來,一顆心像是泡在蜜糖之中一般,好像就是此刻死在瞿心燈懷中他也願意了。他看向瞿心燈的眼神中漫布心疼。
這樣累,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嗎?這麼急,是急著回來見他嗎?好美……這樣的瞿心燈太美了。柳淮將她抱得尤其緊,將臉貼緊了她勁側的面板,感受著她的溫度和她心臟跳動的力度,安然入眠。
*
柳淮以為,第二日早上醒的時候,瞿心燈就該走了,就和她無數次那樣。故而在他朦朧間伸手向一半嘆過去的時候,當天突擊一具溫熱柔軟的軀體時,一顆心難以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她沒走!!!
柳淮手上的力道箍得更緊了。
“謀殺呢?別以為捂死了我就能繼承我那一畝三分地。”瞿心燈懶懶的聲音從柳淮懷裡悠悠傳出來,後者連將手上的力道鬆開了一些。
“姑娘醒了?”柳淮攥住了她的手。
醒了,但沒完全醒,半夢半醒。她在柳淮唇角留下個輕吻,轉頭還欲睡個回籠覺,這邊思緒還在遊離,那邊院子裡便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少主有危險!!!”男聲,是個清透的少年人的聲音。
“沒有。”是個沉穩的女聲。
“我聽見喊謀殺了!!!”清透男生道。
“沒有。”沉穩女聲頓了頓,“你聽錯了。”
榻上,懷裡還撈著瞿心燈的男人抿了抿唇。
“我沒有!雲霧哥!聽見沒有?分明就是有!”清透男聲道。
“……”外頭沉默有一陣,然後一個有些藏著刀子的溫柔男聲道:“閉嘴。”
那個清透的男聲還在嘰嘰喳喳,庭院中傳來不小聲響,柳淮看著懷中的瞿心燈眉心越皺越緊,終於——
“啪——”
兩扇木門別忽的一下子從裡面開啟,直直拍在了偷聽的少年的鼻子上。
“嗷嗷嗷啊——少主,疼疼疼。”四白捂著鼻子躲到了雲霧和縈香的背後,看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瞿心燈,已經想著從哪條道跑的存活可能性更大了。
問題不大,最糟糕的結果不就是被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