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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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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認得,那是兄長的物件。

&esp;&esp;她的淚一下就下來了。她指責家中侍僕胡來,戰事勝利,掛紅綢還來不及,怎的掛上了白綢。

&esp;&esp;阿孃知她難以接受,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告與她,送來扳指的男子自稱他的下屬,且喚出了他的字。

&esp;&esp;——假不了。

&esp;&esp;她明白阿孃是想這麼說。

&esp;&esp;阮夫人不知兒女間還有這一約定,只與阮玉儀繼續閒話。忽而見她垂首怔愣,喚了聲,“囡囡?”

&esp;&esp;她不願叫阿孃憂心,扯出一個笑,“阿孃,我去瞧瞧小膳房煮下的百合粥,約莫該是好了。”

&esp;&esp;言罷,她起身離座,動作間,裙襬花般漾開。

&esp;&esp;姜懷央落她幾步,也隨了上去。

&esp;&esp;前邊小娘子的身影纖弱,像是風一吹就要折般。風揚起衣裙,倒不像是她穿著那裙衫,而是裙衫裹挾著她了。

&esp;&esp;他指尖微顫,掐進手心,卻還是亂了氣息。

&esp;&esp;——臨時。

&esp;&esp;他來回默唸,不知倦般。她說,她是臨時打算來的京城,是否意味著,她沒有那個機會與胡醫碰面接頭,如此,通敵叛國更是空談。

&esp;&esp;她只是一時起了善念,並不知曉那人的身份,才供與他藏身之所。他心中微動。

&esp;&esp;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小膳房。與正廳比起來,膳房稍顯逼仄,昏暗的光線攏著他們,耳邊是柴禾燃燒的細碎聲響,在此刻也顯得嘈雜。

&esp;&esp;阮玉儀掀開蓋子,裡邊的粥咕嚕響著,顫著煮得爛熟的百合瓣,一陣清香撲面而來。

&esp;&esp;她向木香遞去一眼,“盛些出來給阿孃送去罷。”

&esp;&esp;木香取過瓷碗,舀出一勺。勺恰好比碗口稍小些,沿著碗內一滑,便將百合粥給託了進去。她欠了欠身,往出走去。

&esp;&esp;阮玉儀靜靜盯著,神色怔松。

&esp;&esp;身後有人摟上她的腰肢,她瞥見地上那道淺淡頎長的影子,“陛下為何要阿孃誤會我們的關係?”

&esp;&esp;“興起而已。”他漫不經心地道。

&esp;&esp;她垂了垂眸,任由他將自己身子扳過去,灼熱的吻覆下來,燙出她眸中水光。

&esp;&esp;可阿孃遲早會知道今兒的是新帝。她是不願的,不願讓阿孃知曉陛下待她輕慢,不願將兩人關係中,她的弱勢擺到明面上來。

&esp;&esp;也許於他來說,自己不過只是承寵的物件,因而才任意戲弄。

&esp;&esp;她與宮中旁的貴人不同,她們的存在,於他籠絡人心大有裨益。而她,也許一開始陛下會下旨助她離開程家,就註定了她要拿身子償了這份恩情。

&esp;&esp;她的肩細細顫著,卻以一副依賴的姿態,攀上他的脖頸。

&esp;&esp;“你幾年前曾來過京中?”他嗓音低啞,在她耳邊燎起一片緋紅。

&esp;&esp;她攥緊他的衣裳,顫著聲答,“是……長餘未雪,一路北上,偶聞京城山上雪盛,因留了下來。”

&esp;&esp;“可有遇見何事?”

&esp;&esp;“不曾……”她還待再說,後半句叫他嚥了下去。耳邊是他的低笑,這笑凝著霜雪,他的大掌卻灼熱,攪得她腦中混亂。

&esp;&esp;恍惚間似要與他一道跌入地下,那狂亂的,陰暗的無人之境。

&esp;&esp;她腿上一軟,不禁後退一步,踩上牆角堆放的乾燥柴禾,發出窸窣動靜。

&esp;&esp;一如堆放糧餉的聲音。

&esp;&esp;接著似是有兵刃相交之聲,血肉被刺穿的悶響,不斷縈繞於他的耳際。

&esp;&esp;姜懷央手上一僵,將她鬆了開。

&esp;&esp;他垂眸望著跟前的小娘子。她唇瓣濡溼微張,染著爛熟的紅調,眼尾亦是嬌氣地洇了紅,是深居閨閣,不諳世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