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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拍門的是淑妃身邊的宮婢,這會兒她抽抽噎噎滿眼是淚,鬢髮散亂,手還維持著拍門的動作抬在半空。
&esp;&esp;“娘娘……”那宮婢年歲不大,像是被嚇壞了,話也說不明白,“我們娘娘……”
&esp;&esp;木香嘆口氣,回身取了茶水過來給她,要她莫著急,慢些說。
&esp;&esp;宮婢仰頭將茶水飲盡,喝得急了,流出的茶水滑至頷處。“我們娘娘昨兒被宮裡的侍衛帶走了,求阮婕妤救救我們娘娘!”她哀聲道。
&esp;&esp;她撲通便跪了下去,伏了身去。昨日,宮裡忽然傳來搜得容傢俬藏胡椒八百石的訊息,胡椒本是尋常之物,不足為奇,但出問題的便在這數量上。
&esp;&esp;胡椒一物,因其味香防寒的特性,常被和了泥塗於皇城中的壁上。而尋常官員百姓家,是不允許如此做的。
&esp;&esp;這八百石的胡椒一被搜出,容家野心,便昭然若揭了。陛下為了處理此事,忙動身回宮,而作為容家女的淑妃,自然被召回了宮中,禁足重華宮。
&esp;&esp;事出突然,淑妃也是惶惶不安,情急之下,她留下身邊的小宮婢,託其向唯一與她交好的阮玉儀傳信。
&esp;&esp;木香聽罷,面色一凜,知曉此事耽擱不得,攜小宮婢進了屋中,自己則回身去了內室。
&esp;&esp;她的手按在門上,施力推開。
&esp;&esp;一股嗆人的氣味鋪面而來,她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忽而想起什麼,她心口發緊,忙往裡邊走去,一面高聲喚著阮玉儀,一面猛地將門窗大開。
&esp;&esp;地上的炭火仍舊在滋滋燃燒著,赤紅之上,冒出滾滾白煙。
&esp;&esp;小宮婢聽木香急切的聲音,也知曉不妙,忙去將炭火都搬了去了庭院中。
&esp;&esp;寒風呼嘯著灌進來,裡邊的氣味很快便消散了去。
&esp;&esp;阮玉儀縮在鬆軟的錦衾緞褥中,闔著眼,似是還在睡夢中,不知身邊發生了何事,也不知自己的丫鬟著急得快哭了出來。
&esp;&esp; 回宮
&esp;&esp;木香打起帳幔,露出裡邊阮玉儀的身影,她睡相安然。木香的手頓住,忽而止住了聲音——她不敢再喚了,她好怕得不到回應。
&esp;&esp;冬日裡貪暖,炭火燒得過旺,因此於睡夢中逝去的人並不是個例。但她知道,小姐定然不會有事的。
&esp;&esp;她穩了穩心神,吩咐一邊的小宮婢去請寧太醫。
&esp;&esp;小宮婢不敢怠慢,忙碎步離去。
&esp;&esp;木香狠命抹了兩把眼睛,起身,輕聲道,“小主,奴婢為您去預備梳洗的物什。”她緩步走出幾步,面色如常,指尖的顫抖卻暴露了她的心境。
&esp;&esp;驀地,身後傳來幾聲微弱的咳嗽,“木香,先侍候我更衣。”
&esp;&esp;木香腳下一凝,回身,眼圈泛紅,“小姐——”她喚得慼慼然,阮玉儀心口微緊,支起身子,摟過她。
&esp;&esp;“怎麼了這是,大清早的哭什麼,”阮玉儀溫聲道,一語未了,她蹙眉扶著頭,輕輕抽氣,“今兒頭疼得緊。”
&esp;&esp;她腦中突突地疼,像是有什麼在其間攪動。
&esp;&esp;木香怪自己比木靈還會胡思亂想,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她面上整了整神色,忙道,“寧太醫片刻便來了,小主稍微再躺會兒。”
&esp;&esp;“去關關窗子。”她往錦衾中躲了躲。
&esp;&esp;木香並未依言照做,而是跪下垂首,語氣堅決,“請小姐責罰,奴婢一時不察,昨兒炭火燒得過多,通風不及——”一語未了,她忽地頓住。
&esp;&esp;不對,她分明記得臨出去前還減了炭火。
&esp;&esp;阮玉儀探出身子,虛扶她一把,“我知道你慣是個細心的。昨兒可有旁的人進來過?”
&esp;&esp;木香抬起眼皮,眸光一動,旋即起身去檢查內室的窗子。她反覆看著,可並未發現有撬動的痕跡,她回首,對阮玉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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