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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羽衣渡29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出了城,平陽子在前,走的看似閒庭信步,實際上暗暗用上了輕功,越走越快。而歐陽圻在後面追著,也只能越走越快,也用上了輕功。然而自從顧如詩失蹤,他的身體其實每況愈下,武功也落下了很多,若不是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他恐怕就要跟丟了。

平陽子停在一片小樹林附近,嘆了口氣轉身道:“唉,施主,我幫不到你什麼,你又何必跟著我呢?”

歐陽圻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大師。”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雙手越握越緊,直到手心的刺痛讓他清醒過來,才目露哀求地看向平陽子,“大師,你真的能看見她嗎?能讓我再見她一面嗎?只要她願意見我,我願意把命賠給她。”

他的表情,他的話語太過哀切,比起急切、渴求,平陽子更真切地感受到的,是求救。他捋鬍子的動作頓了一下,沉聲道:“看你也是痴情人,為何做下無情事?”

痴情人?這個詞讓歐陽圻微怔,隨即,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苦笑了一下:“你是官府派來套話的人?我已經和李大人說了,處理完一些事情,就會將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他,連這麼一點時間也不願意給我嗎?”

哦豁,暴露了。

平陽子放下手,拂塵輕掃:“貧道的確受人所託,但可不是什麼官府的人。你舍了性命也要見她一面,難道不是痴情人?”

歐陽圻搖頭不語,忽然抬頭看了看四周,像是發現了什麼,抬腳往平陽子身後走去。兩人依然一前一後,只是這次,歐陽圻在前,平陽子在後。

而他們的身後,阮青竹順著平陽子留下的記號一路追來,正好看見兩人走進小樹林,也跟了上去。

跟著跟著他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歐陽圻走得實在太奇怪了。明明這裡是平陽子帶著他來的,可他卻像是知道前面有什麼一樣,既跌跌撞撞地想要前往,又面露痛苦,連連搖頭。阮青竹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身邊跟著什麼,在逼他往前走。

這小樹林很小,又走了一會,三人就橫穿了出去,而一出去,歐陽圻就像完成了使命一樣癱坐在地。而阮青竹最後一個出來,這小樹林外就是一片斷崖,崖底是一片湖水,看了看眼前的湖水,不由驚撥出聲。

“靈犀湖?”

倒也不怪阮青竹如此驚訝,畢竟他就來了一回,還沒成功靠近,更別提知道這一處小樹林的盡頭就是靈犀湖了。而他認出靈犀湖則是因為,站在這斷崖邊,正好可以看見對面的一處院落,匾額上面寫著羽衣閣三個大字,想來應該就是織女被選中後居住的地方。

他話音剛落,剛才歐陽圻撲倒在地震落的石塊落入水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咕咚”聲。

“從六月三十,到七月初六,歷代織女都要在這羽衣閣呆滿七天。”歐陽圻忽然開口,遙遙望著羽衣閣,眼神晦暗,“織女廟、縣衙,還有當選的織女家中,都會派出人手,防止外人靠近。說是要在湖中沐浴,其實沐浴的不是靈犀湖的水,而是從那邊山上引下來的溫泉水。”

“初七當日,遊城結束後,織女再次回到這裡,才會在靈犀湖沐浴,婚約者,也就是牛郎,需要在第二日之前,找出羽衣,才能迎娶織女。”

作為整個織女祭最真切的參與者之一,歐陽圻平靜地敘述著整個流程,像是某種意外來臨之前的鋪墊,平陽子和阮青竹心有所感,都沒有打斷他,但他們也沒有預料到,驚雷來的如此迅速,毫無預兆。

“其實七年前,我找到羽衣了,就在這崖底,漂在水面上,沒有藏。可是我沒拿,我不敢拿,我也……沒有去救她。”他一邊說,眼中落下大顆大顆的眼淚,可他卻毫無所覺,整個人的魂靈已經落到七年前的那一夜去了。

與他的父親完全不一樣,歐陽圻從小就酷愛習武,十歲就擊敗當時的首席,靠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痴心武學,對自己的婚事也不甚上心,可是當知道這一屆的織女是顧如詩的時候,杜苡虞忽然提出,讓歐陽匡岑去為他提親。

杜苡虞,他的母親,可是在她的身上,他從來感受不到母愛,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他的父親,她似乎都是敬而遠之,甚至是嫌惡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猜想,自己是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所以才讓母親這麼厭惡。

而歐陽匡岑對待杜苡虞的態度讓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是他犯錯在先,為何要百般討好,小心奉承呢。甚至有一次,他還見過兩人吵架,歐陽匡岑似乎喝了些酒,不顧杜苡虞的拒絕,進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