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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三章

葛薩於公堂之上,將大理寺卿楊文御的詢問一一否定。

“大膽!你可知堂上欺瞞是罪上加罪?若是證明你有意欺瞞,可先打你二十廷杖?”楊文御高聲斥道。

“小人如何敢欺瞞楊公?小人雖是胡人,卻也是三代良民,怎敢在這大理寺堂上說謊!”葛薩皺著一張臉,雙手急的直搓褲子,猶如一隻困獸,焦急無望。

楊文御見他不承認,覷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魏修晏,只見他盯著葛薩,目不轉睛,似是陷入沉思,只好又說道:“你既說自己未去過廣賢樓,在你的包袱裡如何有廣賢樓的特色糕點杏花餅?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

只聽“叮”地一聲,楊文御將那匕首和杏花餅扔到堂上。

葛薩伸著脖子仔細瞧了瞧那匕首,便撲倒在地大喊:“楊公,小人冤枉!小人今日只是出來賣羊肉,身上有雖是帶了刀,卻是切肉的刀子,沒有什麼匕首!小人也未去過廣賢樓買杏花餅!小人真的冤枉啊!”

楊文御看了看一旁的門下侍郎和御史中丞鐵青的臉色,心煩地扶了扶額,這胡人的破鑼嗓子喊起怨來簡直震天動地,直吵得他頭痛不已。

一旁參加庭審的黃錄事見楊寺卿這副神傷的模樣,強忍住笑,面上肌肉都忍得有些微痛。

這幾年楊文御年歲漸老,再加上朝中凌王與御使臺、門下省沆瀣,對大理寺百般刁難,三不五時便上書給他小鞋穿。楊文御的一腔銳氣早已被搓磨殆盡,變成一根老油條,洞悉一切,便常以身體不適為由告假,大理寺內大小事務,都交由大理寺少卿崇永和原大理寺正打理。

因著崇永素來與凌王一脈過從甚密,聖人為平衡朝堂各派勢力,便將崇永派至秦州徹查官鹽私售一案,又以輔佐楊文御為名,擢升魏修晏為大理寺正。

按說楊文御近日又以感染風寒,頭痛難耐為由在家中休養,誰知,榮康坊忽發生一件要案,凌王庶子李淇被殺。榮康坊正是清明節時劃撥給大理寺的巡查之地,發生如此大事,楊文御自是不能再甩手不管。然而,還沒等大理寺自行徹查此事,門下侍郎和御史中丞便先一步來到,以事關重大,督查辦案為由,一同坐堂審理。

現下葛薩拒不認罪,楊文御也不想屈打成招,可是看看門下侍郎和御史中丞的黑臉,怕是不定罪便不走的模樣,他如何能不頭疼。

一時間,大理寺堂上除了葛薩鬼哭狼嚎似的喊冤,再無人說話。

終於,楊文御頭痛稍緩,輕咳一聲,道:“魏卿,你如何看此案?”

魏修晏聽見楊文御問他,並未立時回答,而是低聲告訴左右將葛薩帶下去羈押。

門下侍郎見嫌犯被帶走,忙指著葛薩背影對楊文御說道:“楊公,這是作何?”

楊文御假裝沒聽見,只盯著魏修晏。

只見他起身走到李淇屍首前,仔細檢視了眼、口、鼻,手指、腳趾等處,緩緩說道:“目前仵作尚未詳細檢驗屍身,探查死因。現下,既無人證也無物證證明便是此嫌犯所為。某認為,此案應將嫌犯關押起來,我大理寺細細探查此案,待查出眉目來再給他定罪也不遲。”

門下侍郎聽完之後,沉不住氣道:“你這般說,便是今晚沒有結果了?”

魏修晏冷峻的目光在門下侍郎面上掃過,說道:“大理寺查案歷來是遵從大稷刑法歷律,敢問侍郎,哪條律法要求必須當日結案?”

門下侍郎也是剛剛被擢升上來的年輕人,官運亨通,年少得志,便沉不住氣些,方才魏修晏掃他那一眼,直讓他脊背發涼,沒想到魏修晏這麼不留情面,他一時被噎得張口結舌。

御史中丞年近五十,到底持重些,見這個門下侍郎不中用,心中暗罵豬隊友,面上仍是不動聲色,說道:“魏寺正說得極是。誰也不曾想到清明節之際竟會發生如此大案,且在大理寺轄區之內。我二人也是特此過來監督見證,一是為大理寺正名,二是免得聖人和凌王憂心。事關重大,必是不能草草結案,只是……這匕首既已搜出,為何不繼續審問下去啊?”

楊文御翻了個白眼,只覺頭痛更甚。

魏修晏聽出他話中之意,知他若是沒有滿意的答覆,定然是打發不走,便道:“今日世子屍身被發現之時,某正在現場,已經粗粗勘察一番,現場並無任何打鬥痕跡。方才某看了世子屍身,眼下發青,口鼻有些微白沫,似有中毒之相。想來是世子毒發後無反擊之力,方被刺的一刀,此為蓄意殺人的法子。這胡人既是與世子不曾見面,僅今日爭吵一次,也未曾在身上搜出任何毒藥。某認為,還不能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