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河岸邊的柳樹也蔫頭耷腦。繆瑤沒有回府,而是回到了工地。眾人見她去而復返,眼中都充滿了期待。
“鄉親們,請大家放心,朝廷的款項明日便能抵達!”繆瑤清亮的聲音在河岸邊迴盪,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對未來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待歡呼聲漸漸平息,繆瑤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但是,在重建家園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人群安靜下來,疑惑地看著她。繆瑤環視四周,目光銳利,最終落在人群中一直低著頭的趙麻子身上。
“趙麻子,你來說說,為何要偷工減料,用劣質的材料修建堤壩?!”
繆瑤一聲厲喝,如同驚雷在人群中炸響。眾人頓時一片譁然,紛紛轉頭看向那個身形瘦削的男人。
趙麻子嚇得一個激靈,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撞到了身後的人群。他驚慌失措地辯解道:“繆、繆大人,您、您可別聽信讒言啊!小人對工程盡心盡力,日月可鑑,怎麼、怎麼會做這種事……”
“盡心盡力?那你說說,你手中這塊布料是何物?”繆瑤從袖中掏出一塊被水泡得發白的布料,正是之前趙麻子慌忙藏起的那塊。
“這、這是……”趙麻子頓時語塞,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的人在河底發現了大量這樣的麻布,用來填充堤壩!趙麻子,你還有什麼話說!”繆瑤厲聲質問,將手中布料扔到他的腳下。
“我、我……”趙麻子面如死灰,還想狡辯,卻在繆瑤凌厲的眼神下敗下陣來。他心虛地看向四周,企圖尋求幫助,卻發現周圍都是憤怒的目光。
“我、我承認,是我鬼迷心竅,貪圖便宜……”趙麻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但、但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乾的!是、是……”
“是誰?!”人群中爆發出憤怒的吼聲,如同山洪爆發般,要將趙麻子吞噬。
“是……”趙麻子顫抖著嘴唇,目光閃爍,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勝券在握的繆瑤,臉色卻驟然一變……
“是……是李員外!”趙麻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高聲喊出這個名字,期盼著能從人群的怒火中獲得一絲喘息。
“李員外?怎麼可能!”
“李員外可是有名的大善人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顯然對趙麻子的說辭表示懷疑。李員外是當地有名的富商,平日裡樂善好施,在百姓中口碑極好。
“不可能!李員外怎麼會做這種事?”一位年邁的村民站了出來,他是看著李員外從小長大的,打死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大家不要被他的謊言欺騙了!我有人證!”趙麻子見眾人不信,急得滿頭大汗,他指著身後一個瑟縮的身影,“他叫狗剩,是李員外家的家僕,所有事情都是他經手的!”
名叫狗剩的家僕被推到人群前,嚇得面如土色,雙腿直打顫。在趙麻子威脅的眼神下,他結結巴巴地承認了李員外指使趙麻子偷工減料的事,並且私吞了大部分工程款。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慈眉善目的李員外,竟然是這樣的偽君子!憤怒的民工們將趙麻子和狗剩團團圍住,揮舞著拳頭要他們血債血償。
“大家安靜!”繆瑤高聲喝止,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等待她的決定。
“趙麻子,你可知罪?!”繆瑤厲聲問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趙麻子嚇得癱軟在地,不斷磕頭求饒。
“來人,將趙麻子收押,按照律法嚴懲不貸!”繆瑤一聲令下,侍衛上前將趙麻子拖了下去。隨後,她又命人查封了趙麻子的家產,所有非法所得全部充公,用來支付部分民工的工錢。
“繆大人,那李員外呢?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人群中有人高聲問道。
繆瑤看著群情激憤的民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李員外的事情,我會……”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繆瑤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略作停頓,轉過身,目光堅定地掃過每一位情緒激動的民工,高聲說道:“李員外的事情,自有律法處置,我以性命擔保,絕不姑息!至於你們的工錢……”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身上,“孫大爺,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不如就由您老人家做個見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