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散之後,姬晨被人扶著進入了臥房,當王府的人退出去後,原本爛醉的姬晨卻是陡然睜開了眼,他緩緩起身,此時,他根本沒有睡意。
原本他以為姬武派他過來,只是栽贓陷害,可是一見到姬靖庚後,他便明白了,這還需要栽贓陷害嗎?這這姬靖庚百分之百有謀反之意。
姬晨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其一便是就此揭發姬靖庚,自己目前固然能夠保住性命,可是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平安?就算這次自己立功,日後也難免會被猜忌,說不定哪天就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其二,便是跟隨姬靖庚一起,透過今日的交談,姬晨算是明白了,這姬靖庚想要造反,但是師出無名,有了自己這個前太子身份,便可打著清君側、匡復正統的旗號,振臂一呼或許能招攬不少舊部和心懷不滿之人。可一旦踏上這條謀反之路,成功還好說,若失敗,那便是萬劫不復。
姬晨在房內來回踱步,內心糾結萬分。窗外的月光灑在地上,宛如一層銀霜,卻照不亮他此刻迷茫的心。
思索良久,姬晨覺得不能倉促做決定。他決定先穩住姬靖庚,假意應承下來,看看姬靖庚後續的計劃和動作。畢竟,謀反可不是一件小事,必然涉及諸多環節和人員,說不定在這個過程中能找到轉機或者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第二日清晨,姬晨裝作宿醉未醒的樣子,被王府下人喚醒。姬靖庚親自前來探望,看著姬晨惺忪的睡眼,笑著說道:“賢侄,昨日我們相談甚歡,不知你可還記得幾分?”
姬晨心中一凜,面上卻強裝鎮定,打著哈欠道:“王叔,昨日確實喝多了,只記得與王叔把酒言歡,其他的倒是模模糊糊了。”
姬靖庚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拍了拍姬晨的肩膀道:“無妨無妨,改日我們再暢聊。”
待姬靖庚離開後,姬晨也躺在了床上,思考往後的事情。
王府外
與姬晨一同前來的護衛此刻卻是焦急萬分,姬晨自進入王府後,便與他們失聯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此時姬晨應該將王府內的情報帶出來,他們要將這些情報傳遞回去,可如今卻毫無訊息。
幾人商議後,只能先將此地的情況原原本本傳回了涼州。
涼州城
皇宮內,姬武正在御書房內觀看最近幾年內東周中大奏摺,平日雖然當了甩手掌櫃,但許多政令他還是要過目,同時也要看看兩位丞相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聖上!”
就在這時,元吉抱著一堆密信放在了姬武的桌子上。
“這些是各地傳來的情報。”
姬武點了點頭:“先放那吧,朕一會兒再看。”
說完後,姬武又低頭看著奏摺。
“聖上!”元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姬武抬頭,疑惑問道:“怎麼了?”
元吉從桌上拿起一份情報,遞到姬武面前:“聖上,這份情報末將覺得或許很緊急。”
姬武放下手中的奏摺,從元吉手中接過情報,展開一看,情報是來自丹霞,柳清遠親自寫的,信中大致說到:
‘丹霞內亂,東周傾力助之,田鴻飛漸居上風,兵臨王城。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田翰林遣奇兵襲其後,鴻飛輕敵,致申六乘隙而入,盡焚其糧草。今鴻飛大軍糧絕,困頓無援。’
放下信件後,姬武皺眉緩緩道:“這事朕不是已經放權給凌風將軍了嗎?若是丹霞需要糧食,儘管找趙家購買便是,有天下錢莊支援,田鴻飛不至於連錢都沒有吧?”
“回聖上,趙家已經沒有糧食了。”元吉回道。
姬武大吃一驚,很是不可思議問道:“這田鴻飛佔領疆域後,沒有組織百姓耕種嗎?”
當年,趙家將丹霞的糧草運出丹霞,姬武是得到過具體情報的,除非田鴻飛這麼久以來所有的糧食都是由趙家提供,不然,趙家絕不可能沒有糧食。
元吉點頭:“這田鴻飛仗著有聖上支援,要錢給錢要糧給糧,他根本沒有組織百姓耕種,一心只想儘快攻進王城,結束內亂。如今趙家糧食已盡,田鴻飛大軍糧絕,陷入困境。”
“真是愚蠢至極!”姬武面色凝重,甚是惱怒田鴻飛的短視。
但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解決田鴻飛大軍的糧草問題,否則之前在丹霞的投入都將付諸東流。
“傳朕旨意,命戶部立刻清點庫存糧草,能調往丹霞的,儘快安排運送。” 姬武果斷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