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霆忍下憤怒,一步步走上前去,雲潭似乎痛極了,不停地掙扎,飛羽屏退宮婢,親自抱著他,雲錦衣衫之上滿是血跡,整個屋子裡彌散著濃重的血腥氣。
走上前去,他才瞧見那傷口到底有多深,皮肉都向兩邊翻著,韓院正額上都是汗珠,斟酌半晌,還是拿起了藥箱之中的銀針,囑咐道:“公主,您可千萬抱緊了五殿下,但凡偏了一針,後果都極為嚴重。”
飛羽眼眶之中早就凝滿了淚水,兀自用衣袖抹了去,點頭道:“您放心,飛羽定會……”
“讓孤來吧。”
二人回頭,瞧著他一步步走上前來,對飛羽道:“這就交給皇兄吧。”
她點了點頭,隨後輕手輕腳將雲潭交給了他,雲霆接過來的瞬間,感覺雲潭的手腳都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心中抽疼不已,低低道:“潭兒,我是你皇兄,若是你能聽見,務必要振作些。”
“殿下,那臣便開始了。”
韓院正下了第一針,雲潭便抖得厲害,嘴裡呢喃著什麼,這等場面,別說是飛羽,便是久經沙場的雲霆都有些瞧不下去,緊緊抱著他,一針又一針,雲潭哭得嗓子都幹了,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直至最後一針結束,眾人才鬆了口氣,雲潭身上溼透了,不知是湖水還是汗水,雲霆看著陷入昏迷的小人兒,將他輕輕放在了床榻之上。
“恭王殿下,如今五殿下的性命是保住了。”
此言一出,飛羽便伏在一旁,忍不住落下淚來,雲霆朝他鄭重施了一禮:“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孤會銘記在心。”
韓院正嘆了口氣:“殿下不必這般,說句僭越的話,五皇子這般年幼,便受此苦楚,臣也極為憐惜。”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雲霆自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個紙包,交給了韓院正:“請您給瞧一瞧,這是什麼藥?”
“這……”韓院正拿起一塊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繼而道:“殿下,這是太醫院裡的安神湯,只不過是箇舊方子,雖然管用,但第二日便會頭疼不已,因著這緣故,已經被撤下了,殿下這是從何處得來的?”
“安神湯……”
雲霆一字一頓,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太醫院裡從來沒有給孩童用的安神湯,可況大人吃了以後都會頭疼,他便是個傻子,也該知道仙居宮裡的人把這東西用來做什麼了!
半晌,他回過神來,吩咐侍婢道:“來人,好生送韓院正出去。”
待人離開以後,他拉起了飛羽,看著她通紅的雙眼,安撫道:“別哭了,雲潭日後還需你多費心思。”
“這是自然。”飛羽擦了把眼淚:“皇兄,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古怪?不過是落水,為何會傷得如此嚴重?先是失神,再是落水,雲潭素來被淑妃娘娘保護得極好,怎麼就……”
雲霆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這樁事,孤會查個水落石出,還潭兒一個公道,你且去換身衣裳,免得嚇著母后。”
“是。”
屋中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雲霆聽著那般孱弱的呼吸,甚至有些畏懼,不敢抬頭看他,最終還是走到了床榻邊,握住了雲潭纏著棉布的小手:“潭兒,你放心,皇兄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這廂,國公府之中,汾陽被拘半日,滴水未沾,這訊息送進主屋之時,齊國公連眼皮都沒抬:“若是有骨氣,便生生餓死,如此也就不必受約束了。”
錢氏一面替他佈菜,一面假惺惺道:“老爺,您素來刀子嘴豆腐心,郡主這般水靈靈的姑娘受苦,別說是您,便是妾身瞧著也心疼。”
“都是你嬌慣她。”他輕飄飄道:“不必管她,若是不讓她長些記性,只怕她日後還要鬧得更厲害。”
“老爺……”
錢氏輕推了他一把,嬌聲道:“好歹也是您的親女,若是餓壞了可怎麼是好?更何況,郡主若變得面容憔悴,折的可是您的面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爺明鑑,不如讓妾身去勸勸她,都是女子,想必能體念一二。”
齊國公喝了一盞湯,不甚在乎地道:“你若是想去就去,本國公還有政事要料理。”
說完便走出了門去,錢氏千嬌百媚地行禮道:“妾身恭送老爺。”
待人離開以後,侍婢將錢氏扶了起來,疑惑道:“夫人,您為何非要去瞧郡主啊?平日裡也沒有多親厚,郡主待您又不恭敬,您何必呢?”
“瞧熱鬧。”
錢氏漫不經心起身,看著自己豔紅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