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到甲板之上,趙滿一面盯著海水,一面沉思,卻見雲霆正朝他走來,面色鎮定:“趙公公怎麼不在裡面待著?”
“回殿下,老奴出來透個氣罷了。”趙滿狀似無意地道:“這點自由,老奴應當還有吧。”
雲霆不理會他話中的鋒芒,點頭道:“好,孤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趙滿盯著雲霆的背影,眸光越發幽深,遠處便是正在採買的侍衛,他心思一動,吩咐了侍從兩句,侍從領命,便朝那些人走了過去,隨後幫忙抬起了東西。
此刻,寧景琰迷迷糊糊從船艙之中出來,正伸著懶腰,碰巧汾陽從此處路過,立刻收起了手臂,端端正正問安:“臣見過郡主。”
汾陽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只得冷著臉點了點頭,本想著快些走過去,卻沒想到寧景琰竟跟了過去,絮絮叨叨道:“郡主,您還在生氣不成?那樁事當真與臣沒有什麼關係,您……”
“無礙。”
“郡主,您千萬聽臣解釋,臣敢對天發誓,臣若是有半點……”
“夠了!”
汾陽突然呵住了他,目光漠然:“你若是再說,本郡主將你丟到海里去。”
她的目光太過凶神惡煞,是以寧景琰立刻住了口:“是,臣不說了,不說了。”
“還有,你以後離本郡主遠些。”說完這一句,身後突然走過來兩個侍衛,抬著一箱重物,準備搬進船艙,東西摞得高了,是以有些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砸到汾陽,寧景琰手疾眼快,將她拉了過來,正正撞在他懷裡,東西也嘩啦一聲傾瀉於地。
“嘶……”
汾陽悶哼一聲,抬眼卻發現寧景琰的臉近在咫尺,一時間呼吸都有些亂了,伸手便推開了他,將手背貼在面上:“你這人記不住話不成?方才說了讓你遠著些,怎的……”
“那總不能讓您被砸了吧?”
寧景琰指著散落的瓜果和箱篾認真道:“您瞧,這要是砸在您身上,只怕是要將您壓倒了。”
說著便上前幫著幾個侍衛收拾,侍衛連連擺手:“寧公子,這交給屬下就行了,您不必親自動手。”
“無礙。”他不甚在意:“這都要用作這幾日的飯食?”
“正是。”
忙活了一陣子,侍衛千恩萬謝的離開,寧景琰拍拍手站起身子,卻發現汾陽還在後頭立著,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是以訕笑道:“郡主還沒走嗎?”
“你……”
汾陽正待說些什麼,卻一眼瞥見地上的黑色痕跡,詫異道:“那是什麼?”
他順著汾陽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而後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蹙眉道:“這……難道是箱篾砸出來的?”
“不可能。”汾陽搖搖頭,隨後蹲下身子,用手摩挲著,湊在鼻邊嗅了嗅:“這味道怪異得很,倒像是硝石……”
寧景琰瞪圓了眼睛:“硝石?難不成有人要炸燬這艘船?”
他的話令汾陽也有幾分心驚,而後道:“老君渡魚龍混雜,若是帶進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只怕大家都有閃失。”
“對對對!”寧景琰急忙道:“郡主真是聰敏異常,臣這就去告訴殿下!”
見他轉身就要往外跑,汾陽一把拉住了他,低低道:“這件事還不確定,不能告訴殿下,你聽本郡主的,去尋方才那幾個侍衛……”
說了一陣子,寧景琰會意,起身踏進了狹小的斗室,汾陽倚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哥幾個!”
寧景琰上前攬住兩人,自來熟地道:“方才是你們撒了東西吧?”
“是,多謝寧公子幫忙。”
“不必不必。”他揮了揮手,而後道:“那你們可瞧見了一隻玉釵?郡主說方才丟失了,本公子想著,是不是混亂之中被你們一道收在了箱子裡?”
二人面面相覷,對他搖頭道:“屬下似乎沒看見玉釵,應當不會……”
“唉。”他皺著一張臉:“郡主讓本公子尋的,你們也知道,郡主其人,發怒起來還是極為可怕的,求二位行個方便,幫著本公子尋到這釵,如何?”
躲在外頭的汾陽把這話聽得明明白白,一時氣憤不已,轉身就踏了進去,嬌喝道:“寧景琰!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當本郡主是夜叉不成!”
寧景琰倒吸一口涼氣,對那二人嘀嘀咕咕:“你們瞧你們瞧……”
見勢如此,二人便將方才搬來的箱篾拖了出來,對他道:“寧公子,東西都在這了,您看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