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吶!來人吶!”
夜深露重,一聲驚叫劃破夜空。
叫嚷聲,腳步聲,開門聲亂作一團。
半晌過後,牢室的門被人推開,眾人一窩蜂似的上前,發現蘇語凝胸口插著一把匕
首,血流不止,人已經昏厥了過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
“快去稟告陛下!”
“可……”侍婢遲疑道:“陛下說過,不願再見凝嬪,眼下……”
“別廢話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若是真出了事可怎麼好?”
被呵斥的人匆匆出去報信,蘇語凝也被人安置在一旁,耗了半晌,皇帝終於露了面,極為不悅地環顧四周,呵斥道:“你們是怎麼當的差?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管事嬤嬤上前道:“陛下恕罪,凝嬪娘娘素來脾性大,不服管,身上私藏了什麼也不知……”
“住口!”皇帝根本不願聽她解釋:“慎刑司連個女子都看不住,還有什麼臉面在朕面前叫屈?誰準你們縱著她了?”
一屋子人再不出言,皇帝餘怒未消,走上前檢視蘇語凝的傷勢,眼前之人身形消瘦,似是一口氣就能吹倒,長久不見日光的肌膚白得瘮人,長眉緊蹙,嘴裡還呢喃著什麼,這副模樣……真是與當年先皇后逝世之時極為相似……
皇帝心中一空,手不受控制地撫上去,血液粘膩,也聽清了她正在說的話:“靖賢。”
這是皇帝的小字,後宮之中,只有一人喚過。
皇后祝氏克己守禮,從不敢這般僭越,只有那個溫婉可人的女子,在新婚之夜嬌怯怯,嬌怯怯喚了他一聲靖賢……
似是被回憶擊中了一般,皇帝忍不住微闔雙目,沉寂許久,全盛瞧出了端倪,招呼人上前替皇帝擦拭,低低道:“陛下,恭王妃有孕,皇后娘娘正等著您一道……”
“此地不宜養傷,將凝嬪送回溶月宮。”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全盛更是心中一沉,這下壞了,這位只怕又要捲土重來了。
本想勸慰兩句,卻見皇帝面色堅決,是以微微嘆了口氣,沒有開口,皇帝卻蹙著眉挑剔道:“人呢?怎麼還不來?”
說完竟不顧眾人勸阻,將蘇語凝直直抱起,大步流星出了門……
訊息傳到長春宮時,眾人正喜笑顏開地圍著蘇菱,長寧方才還張羅著今日在公主府設宴,如今也一言不發了,面上盡是詫異的神情。
“這……”
飛羽喃喃道:“父皇分明說了,不再見她,怎的……”
“天知道那個狐媚子又使了什麼手段,噁心得緊。”長寧忿忿不平:“母后,您放心,這次兒臣定會替您討回公道!”
說著就要出門,皇后叫住了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長寧,回去操辦你的酒宴,這樁事不準插手。”
“可……”
“皇姐。”蘇菱上前攬住了她,勸慰道:“聽母后的吧。”
長寧憋悶不已,坐在一旁道:“母后平素教導咱們與人為善,這些年先是縱了個宸妃出來,好在因著雲霆,宸妃一家已經不成氣候了,如今還有這個妖孽,就會裝相,先皇后在世時也曾對兒臣憐惜不已,兒臣當真沒瞧出有半點相像。”
“好了。”
皇后撫了撫住口的鳳紋,低低道:“這樁事,說到底是本宮和雲深之間的事。”
飛羽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抬眸道:“聽說,宸妃為了挽救何家的頹勢,有意撮合雲深和何家的小姐……”
“嗤。”長寧冷笑道:“痴心妄想,不過,既然她能塞人過去,說不準咱們也能。”
蘇菱一驚,即刻擺手道:“不可,皇姐不知,那人險詐至極,送過去就是平白坑害了女子。”
這般一說,長寧蹙眉思忖片刻,隨後道:“倒也是,可說不準他會找一個門第高的女子,藉著岳丈家的勢力往上爬。”
眾人沉默,這的確極為可能,半晌,蘇菱開口道:“那屆時不如規勸一番,另那女子反悔就是了。”
“菱兒說的是。”皇后招呼幾人坐下:“這樁事你們不必管,只留心盯著雲深就是了,別叫他坑害了別家女子……”
而此刻,皇后口中的“別家女子”正氣憤不已地立在正廳門口,盯著正在談笑風生的雲深,直直衝了進來:“二殿下來做什麼?”
“哎呦!”錢氏嗔怪道:“汾陽,這是怎麼同二殿下說話呢?二殿下是特地來府上拜訪,也是來瞧瞧你的。”
從錢氏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