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蒸餾出來的酒自然算不上高濃度的白酒,想要蒸餾出高濃度的白酒,必須要經過好幾次反覆蒸餾。
不過,一次蒸餾出來的酒就足以讓李嘉年和吉從文兩人驚豔了。
那兩人在外頭喝酒閒聊,鼻尖總是能聞到酒香,這讓兩人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吉從文還是將陸寧的事都跟李嘉年說了。
李嘉年聽說陸寧是朝廷改革的受害者,爹孃都慘死獄中,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寧王和寧王妃確實急功急利了一些,誤傷了許多無辜的人。”
吉從文也重重嘆了一口氣道:“陸大善人從前樂善好施,是個和善的性子,陸太太也是個心慈面善的好人。”
李嘉年點頭道:“從前略有耳聞,可惜好人無長命啊。”
兩人長吁短嘆了一會兒,吉從文又將陸寧在青牛鎮做的事說給李嘉年聽,表達了陸寧有意招攬他的意思。
李嘉年靜靜地聽著,雖然他對陸寧是有些敬佩的,可他不想出山。
“吉兄,你們若是能常來做客,李某自是歡迎的,只是李某無意廟堂之事,志在山水。”
正在這個時候,陸寧輕咳了一聲,將頭一次蒸餾的桃花釀給端了出來。
兩人打住話頭,朝陸寧看了過來。
陸寧給他們一個人倒了一杯道:“二位先生嚐嚐。”
兩人都端起來,先是觀察了一番色澤,然後聞了聞,濃郁的酒香一下子直衝到大腦,兩人的大腦迅速的興奮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的興味藏不住,忍不住同時小小的抿了一口。
入口綿綿,舌尖能感觸到綿軟,舌根有些辛辣,回味又有些甘甜。
“這當真是桃花釀中提出來的?”李嘉年不可置信地問。
“這還只是初步的提純,若是再來兩回,這酒會更烈。”陸寧說道。
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淺淺抿了一下,不夠烈,還是跟飲料一樣。
嗯,稍稍帶了一點酒精的飲料。
他這一番話,把李嘉年給說愣住了,還可以更好?
他拉著陸寧還想再多問問,陸寧卻伸了個懶腰,沒個正形,靠在牆壁上問:“李先生可否安排我們歇息了,趕了一天的路,累的很呢。”
李嘉年看到他這一身沒骨頭的模樣,很想說教兩句,突然又想起了他中瞭解元之後,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個個都衣冠楚楚,乾的卻是禽獸不如的事,他便轉口道:“是李某招待不周。”
他立刻領著陸寧去歇息,而吉從文和李嘉年卻還是要秉燭夜談。
李嘉年以為他已經明確同吉從文表達不願意出山的事,陸寧應當不會再提了。
卻沒想到陸寧第二天還是直截了當的跟他提起了準備請他出山的事。
李嘉年還是有些意外,不過有了昨天吉從文的鋪墊,也倒是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昨晚跟吉從文說話,弄的他天快亮的時候才眯了眯眼,腦海裡都是吉從文說的青牛鎮百姓的現狀。
他也曾經擁有過滿腔的血情,跟所有的讀書人一樣,自覺清高,自命不凡。
自以為將來會有很大的成就,能造福百姓,能名留千史。
可是他所有的抱負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昔日的同窗,那位郡守的兒子,當他的面承認這一切都是他乾的,問他可有什麼不服氣的?
他當然不服氣,表示不相信天下沒有講理的地方。
他去告狀,被打的遍體鱗傷。
他不服,就算中舉不算,他也是秀才身,他們竟然對他動刑?
後來他親眼看到他們當著他的面毀掉了所有的罪證,甚至那位跟他躺在一起的姑娘,也被他們勒死在牢裡,卻對外稱他不願意負責,女子無顏苟活於世,自己吊死了。
呵呵,一個青樓的妓子,哪裡有什麼清白?
能在青樓裡討生活的女子,又豈是因為這等事而自殺?
這種漏洞百出的案子竟然也能結案,有眼的人都能看得出其中有貓膩。
可愣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他中瞭解元,遭了小人嫉妒。
他後悔的要死,早知道他就藏拙了,早知道他就對這些人心存提防了。
可說什麼都晚了,一條人命加上他的前程,在他們這些權貴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這些年,他甚至看淡了紅塵,揚善罰惡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