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糟了,你爺爺還在地裡割麥子呢!”
季曉禾不敢耽擱,背上書包跑出牛棚,跟著人流來到一片麥田邊上。
田埂上站了不少手拿鐮刀驚魂未定的人,地裡躺著幾個人,兩個女人和一個半大孩子身邊都有人照應。
隔著十幾米遠,有位老者側臥在田地裡,耳朵上有血,衣袖撕爛了,混著血漬。
“去個人看看季老頭!”大隊長梁紅林正組織人套車想把幾個受傷的社員送到縣裡衛生院。
“一個下放到牛棚的壞份子,憑啥送他去衛生院!”
“就是,不用管他!”
季曉禾跑到爺爺身邊,把手伸到書包裡默唸了一聲:消毒藥液。
手裡多了一個小瓶子,開啟蓋子用乾淨細棉布沾著藥液清理爺爺耳朵邊的血漬。
爺爺耳朵和臉頰應該是被馬給碰到了,有出血現象,傷勢看著嚇人都是皮外傷。
利用自己透視能力檢查了一下,耳朵內部沒受傷。
左胳膊骨裂,季曉禾幫爺爺擦乾淨胳膊上的泥土用硬紙殼把胳膊兜住,纏上繃帶。
“你們快看,有個人給老季頭看病呢!
“爺爺,我背您回家!”季曉禾彎腰。
“孩子.不用管我,你快走!”季懷年張開眼掙扎著想下地。
剛才他傷的多重大夥都看到了,沒想到經過小姑娘簡單救治這麼快就醒了。
村裡有了這樣一個厲害的大夫,還去啥衛生院啊!
梁紅林接過季懷年背在身上:“來幾個人,把受傷的人也帶牛棚去!”
有的傷者家屬不同意,梁紅林轉頭說了句:“不去牛棚就自己想辦法送衛生院,村裡沒錢。”
現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牛棚裡不僅味道難聞,蠅蟲更是滿天飛。
許蘭和季懷年就住在牛棚後面四處漏風的土坯房裡。
見老伴回來,許蘭哆嗦著不敢上前,她怕聽到噩耗。
“奶別怕,爺爺沒事,讓他先上炕躺一會兒。”
受傷的女人裡有一個被馬踢到肋巴,一個踩在腳踝上,半大孩子則是踢到肚子,季曉禾仔細檢查過,建議他們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俺們要是去得起大醫院,還用你給看啊,這丫頭看樣子也是個半吊子,大隊長還是去衛生院吧!”半大孩子毛鐵柱的媽王二娃央求梁紅林。
“就算大隊出車也只能檢查一下拿點藥,想住院自己掏錢。”
呵斥住王二娃,梁紅林和季曉禾打商量:“你能治的話就幫幫忙成嗎?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回頭看了眼爺爺奶奶住處,季曉禾說:“明天找人把房子修一下,村裡答應給我爺奶放假,直到他們傷好再幹活,我明天就去山上採藥。”
這幾個要求不算過分,梁紅林立馬答應。
大隊長領著村裡人離開,季曉禾去廚房翻吃的,房梁吊著的籃子裡只有一點黑麵,碗架櫃裡除了兩隻粗瓷碗什麼都沒有。
兩位老人家身上有傷,得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季曉禾從空間拿出半碗小米熬粥,蕎麥麵貼了餅子。
“曉禾,下放牛棚的人只能吃糙面,這要是被外人看到會開批鬥、大會的。”許蘭看著帶油皮的小米粥抿了一下乾裂的嘴唇。
“這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吃吧!”季懷年朝老伴搖搖頭。
在四處漏風的房子裡住了一晚,一大早季曉禾蒸了四個黑麵窩頭,熬了兩碗野菜湯上山去了。
在山上收拾一隻兔子燉上,季曉禾吃了一半,另外一半放在空間晚上給爺爺奶奶加餐。
眼看就到中午了,季曉禾揹著筐下山,回到牛棚那些大的裂縫已經被修補上了,季曉禾進屋不到半個小時拎著幾包草藥送到大隊部。
夜深人靜的時候,季曉禾洗乾淨臉,端出半鍋兔肉,許蘭問東西哪來的?
季懷年低聲阻止她:“孫女拿來咱們就吃,不過曉禾啊咱們偶爾吃一頓好的解解饞就行了,可不能總這樣吃啊!”
一旦被外人撞見等著他們的將是一場接一場的批鬥,別人吃肉那是改善伙食,他們吃肉就是腐化墮落。
“哎,要是慧瑛在這就好了。”許蘭幽幽嘆氣。
“奶,慧瑛是誰啊?”這個名字季曉禾沒聽說過。
季懷年告訴孫女在自己和老伴來鯰魚溝之前,這裡住著京市來的黎鎮海和周慧瑛,他們一起在牛棚住了一段日子,後來村裡通知牛棚只能留倆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