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朱嶸倒是看出她似乎臉紅了,暗暗笑了,但又覺得不妥,恢復成平日的模樣,總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彷彿與人為善。
但眸光深凝之時,給人看不透的錯覺。溫冉覺得這是朱嶸的偽裝,他分明生得玉面俊朗,隨便一笑就是陽光開朗,卻偏偏要偽裝得陽光開朗,就很虛偽。若非溫冉近身伺候,尋常人分辨不出區別。
殿下這樣的人,內心其實是很孤僻的,容易走向極端。
但如論如何,他是未來的天子,溫冉就要助他早日登基,因為這樣她才能回現代!!!
午後,太子要去上狩獵的課程,溫冉不需同行,她心裡鬆快多了。太子臨行前,叮囑了一聲:“字呢,你就別練了。”溫冉當下乖巧地應了,轉頭還是練了會字,然後換香薰爐之前,把寫廢了的紙一併燒了。
連同,那封綠屏留給她的信。
初夏的風帶著些許微熱,溫冉躲在昭禮殿後的假山旁偷閒,她不想回耳房對著蓮兒和玉嬌,只想放空一會。錦繡的園中,鳥語花香,池水碧波盪漾,不知從何處吹落的葉子,在空中盤旋掙扎了幾圈,緩緩地蕩落池中,猶如滄海之一粟。
酉時剛至,溫冉已經安排好迎接殿下的事宜,盥洗、糕點、換衣等,但宮人傳話,殿下直接去了中宮,晚上不用備膳。溫冉從善如流地應了,命人撤了一應物品,剛要回耳房,迎面走來一位小內官,看穿著,應當是武英殿的人。
“小溫姐姐,方大人有請。”小內官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模樣,說話乖巧,是方韞身邊的近侍,喚作小喜,溫冉幾句話就把他的資訊套了出來。
但至武英殿,溫冉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天色已擦黑,她靠著扶手椅淺淺地睡著了。
方韞送走了不速之客,趕來見溫冉。
她身著淺杏帶粉的宮女服,斜靠在扶手椅上,方韞從她身後走來,放輕腳步,只見眼前人繡發高綰、延頸秀項,額前厚重的發耷在一側,忽視粗長的眉毛,便能發現她的眼尾半酣嬌俏、明媚上揚,燭光下半邊粉面玲瓏,頗有美人慵倚之態。
方韞收回欣賞的打量目光,慢慢靠近。
黑暗中,溫冉感覺到一雙眼睛盯著她看,使她猛地驚醒,抬頭一看,卻是方韞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挺直顧長的玉雪之姿,正正好將窗外的夜色擋住了。
“嚇到你了?”方韞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側,給她倒了一杯茶。
溫冉隱去心中的惶恐,起身行禮後再落座,長呼一口氣:“方大人,喚我何事?”她的目光從交握的手指轉向了方韞,越發覺得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像極了狡詐的狐狸,是個極難應對的人!
她又忍不住感嘆:還是聽不到他的心聲啊!
方韞眉目清明,看不出半點情緒,“祭祀臺的案件尚未查明,有些事情還需問一問你。你上次來問我綠屏的事情,你和她關係如何?”
“關係一般。”溫冉心裡疑惑,但只問:“方大人為何這麼問?”
“我以為你在意那個宮女。”
“自然沒有,我在意的是我自己。”
“你那天著急跑來問我關於綠屏的生死,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匪淺,所以,”方韞輕輕看了她一下,像是一根羽毛,在她心裡撓了一下,可他卻沒再說下去,只道:“罷了,想來這些也並非你關心的事情。”
溫冉脫口而出:“你有綠屏的下落?”
方韞微微挑眉,環胸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只道:“祭祀臺一案,是她救了你,如此犧牲,你當真與她關係一般?”
被他盯著,溫冉震盪,腦中已經把眼前的情況想了一圈,想來方韞早已查出她和綠屏的關係,這本也不是宮中的秘密,但他若想以此要挾,未免算計錯了。
溫冉只問,“綠屏在你手上?”
方韞點頭。
溫冉再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聰明人。”方韞不禁讚歎地揚了揚目光:“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能讓綠屏活著離開皇宮。”
“是嗎?”溫冉反而笑了,與方韞對視許久。
“可這與我何關?”溫冉莞爾:“方大人,您是太高看我了。綠屏救我,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自不是品德高尚之人,沒有什麼崇高的道德感,不會被你三言兩語就綁架了,被你威逼利用。要知道,一次被拿捏,一輩子被拿捏!”
“我、不、答、應。”溫冉盯著方韞,一字一句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方韞微微勾唇,好似不覺得意外一般,他伸出手臂,毫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