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一聽,也是大喜過望,原本以為仙師帶走女兒,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心中又哪裡不會感到悲傷,只是盡力忍住罷了,現在一聽林曉的說辭,也不過就是先分離一年,隨後就能守在女兒身旁,再有多少悲傷也被衝得一乾二淨了。
裴父也是一個決斷之人,乾脆利落,二話不說,立刻拜倒在地,“多謝仙師成全,小人替女兒給仙師磕頭了。”
“嗯,這個可以有。”林曉很滿意,裴父畢竟是河東大家世族出身,在這一點上比同為太原世族遠支的溫父,要強了許多,各方面的禮儀都做的相當到位,挑不出什麼毛病。
林曉伸手虛扶,無形的法力湧出,自然將裴父扶起,沒有一絲煙火之氣,倒是令裴父多了三分的信心。林曉說道:“既然收了徒兒,那麼你夫妻二人也當得貧道的禮物,這裡是兩枚丹藥,有延年益壽之用,你夫妻二人頭一天沐浴更衣之後,與第二日太陽初升之時,去無根水藉助大日初升的一抹紫氣,將這兩枚丹藥化開服用,可以延壽一季,也算是貧道一點心意。其餘話就不多說了,趁這會天色未明,貧道就帶著徒兒先回山了。”
林曉說完,就把裴娥攬入懷中,不見動作,只是一抹金光微閃,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裴父本來還要問林曉在那座仙山修行,卻沒料到林曉是說走就走,竟然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問出來。此時裴父可是如在夢中一般,要不是手掌中握的緊緊的兩枚金紅色丹丸是那麼的真實,裴父都不敢想象,一日之內竟然發生瞭如此轉折。
裴娥家發生的事情,在林曉帶著裴娥回到裴父面前的第二天,就已經被裴父報到了長安裴家,以及留在河東的裴家祖宅,於是河東裴家的力量就開始了動作。裴寂雖然老了,身上也沒有了什麼實權,但是裴寂畢竟是李淵的老友,也是推動李淵起兵的主要推手,其地位在大唐帝國的朝廷中還是有極強的影響力的。
短短三天時間,原本地位就已經不穩的太子李承乾就因此收到了李世民的多次訓斥,甚至就連東宮的屬官都被李世民撤換了大半,同時也有新的旨意下達到了洛陽,召侯君集回長安擔任兵部尚書,而換了張亮去洛陽擔任都督,這等於就是將侯君集的軍權收走,明升暗降了。
侯君集當然不滿意,此前就應為征討高昌的時候私吞財務,回京之後被下了大獄,由此開始有了怨懟之心,這一次被調回長安,雖然一樣牢騷滿腹,還鼓動張亮造反,但一時間還沒有敢直接起兵,輕舉妄動。不過紙裡終究包不住火,侯君集雖然也是官宦世家出身,但一個是出身武將世家,另一個侯家祖上任職多在南方,所以不僅得不到關隴世家的幫助,又招惹了關東世家,實屬孤立無援,在裴家這種允文允武的世家大族發動全面打擊的情況下,根本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來,就因為密謀造反而被處死。
裴父雖然現在只是洛陽城的一個管勾糧草差事的小官,但是唐初時候,駐守洛陽的大軍並不駐紮城內,而是駐紮城外,裴父這個糧草官負責的除了每三日為城外的軍營補給糧食之外,更多的還是為洛陽城內的糧食需求進行調配,雖然官職不高,手裡卻也是有自己能直接管轄的部隊,這一點才是最為關鍵的所在。
要是侯君集在洛陽發動兵變,只要沒有朵下裴父掌握的糧倉,以洛陽駐軍的三日糧草,別說能一路行軍至長安,恐怕剛出了洛陽,整個部隊就會因為缺糧而崩潰了。也正是因為手中也握有部隊,所以侯君集也不敢逼迫太甚,這才是裴父自家的底牌——出事的第二天,見過林曉之後,裴父就帶著妻兒老小跑到了洛陽城外的糧倉了。
即使跑到城外,裴父對洛陽城內的情況也是十分清楚,因為當年裴家中眷房出身的裴仁基、裴行儼父子就是在洛陽駐守了多年,即使這父子二人已經身死多年,但是當年二人手下的親信將士可是不少,有不少人都是在這裡成家立業的,所以要說訊息靈通程度,裴家一點也不比掌權的侯君集差。只不過裴父畢竟只是河東裴家的支脈,沒事的時候,還真的無法利用這股龐大的勢力。
當然了,裴娥被人算計搶掠,也算是激怒了裴家,所以裴父才能那麼快就推測出背後的黑手,這就是資訊來源廣泛的緣故。這因如此,裴家的勢力全力施為之下,侯君集的諸多罪狀才能順利地上達天聽,不能不說那個時代世家大族的可怕了。
如果單靠裴家一家,能做的程度還是有限,重要的是,侯君集在這件事上直接威脅到了世家大族的根基,打破了原本世家大族們放在表面上的規則。在過去上千年歲月裡,為什麼世家大族屢仆屢起,還不是各家之間有這種默契嗎?最基礎的一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