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讓有些怪罪自己的眼力,頗有些欲蓋彌彰的轉過頭去。
“公,姑娘,你這是看什麼呢?”
姜姝收回視線,勾唇一笑,“沒什麼。”
轉頭看向抱著她裙裾不撒手的乞兒,也多了幾分寬容。
“好了,這錢我替你出了就是。”
抱著她裙裾的乞兒似是不敢置信,旁邊的波斯商人也似找到冤大頭一般,將琉璃鏡的碎片拿到兩人面前。
“十五兩銀子,姑娘看是怎麼付呀?”
姜姝轉頭再去看向窗框邊的身影卻發現早已失了身影。
不等她四處張望,身後便有聲音傳來。
“公主怎會在此。”
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墨色大氅裡翻飛的月白色錦袍印入眼簾。
姜姝身形頓了頓,身形隨之哆嗦了一瞬,像是冷極了。
一雙玉手抱住雙臂,美目看向身後,瑩白的小臉低垂,“先生,我冷。”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敘述,但偏讓人覺得話語繾綣,惹人憐惜。
謝讓走上前一步,輕微的動作卻無端生出壓迫感來。
“公主身邊內侍回去後皆罰俸一月,以儆效尤!”
處罰來的猝不及防,但謝大人乃是公主先生,他的命令自是要聽。
身後的江森青倒是站出來說話了,“小謝大人,你別光顧著罰人呀,公主殿下可還凍著呢。”
姜姝本以為她都這樣講了,對方定然會將披風給她,沒想到等到的不是關心,反而等到了一頓處罰。
又聽見江森青的話,抬頭楚楚可憐的瞧著對方。
“看來公主殿下還是沒有冷糊塗,冰天雪地是該冷才是。“
幾番言語試探,姜姝怎得不知對方這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偽裝,索性也不裝了。
環抱著的雙臂垂下,方才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也悉數消失不見,眼眸裡只剩下對方的身影。
姜姝上前一步,兩人本就靠得近,此時兩人之間的間隙也不過毫尺有餘。
額間的海棠花鈿清晰可見,上面用金箔描繪的線條隱約可見其紋路,“先生好狠心,我都這般冷了,先生竟都不心疼我。”
女子身上的香氣隨之瀰漫,像是絲帛一般要將他束縛在其間。
不過愣神片刻,身上披著的墨色狐裘竟被身前人解去披在身上,又飛快的退後兩步。
“胡鬧!”
大庭廣眾下做出這事,若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披上狐裘的女子神色肆意,眉眼飛揚,“先生,古有割肉喂鷹如此賢德之舉,現如今先生捨身讓衣也是不輸先賢。”
長安民風開化,身旁之人只當時一對有情人玩鬧,投以曖昧的眼光。
倒是旁邊的波斯商人等不及了,深怕到手的鴨子飛了。
上前橫插在兩人之前,揚起笑臉,“二位,二位,天寒地洞的,不如二位先將在下的事情了結了,如何?“
姜姝在旁邊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謝讓道:“先生,我出門太急,忘帶銀子了,不若你就再幫幫學生,付了這銀錢。”
這時候求人倒知道上前了,被狐裘遮住的素手從身狐裘下伸出,輕扯對方的衣袖搖晃。
女子烏髮被壓在狐裘之下,盤在發上的珠釵輕輕搖晃,發出琳琅之聲。
寶藍點翠孔雀吊釵在髮尾晃動,描繪精緻的孔雀站在枝頭,自傲又充滿誘惑。
謝讓覺得面前女子就像這髮釵上的孔雀一般,狡黠又自傲。
“那這位公子您看是怎麼給方便呢?”
謝讓微微轉首,身後翟藍便上前取出銀兩遞給波斯商人。
波斯商人得了銀兩自然樂呵呵的退去了,路過那乞兒時,白了其一眼道:“你今日也是撞了大運,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姜姝搶了謝讓的狐裘,現如今不冷了,那顆想犯上作亂的心自也蠢蠢欲動了。
“先生,這天這樣冷,我看您的手都凍紅了……”上前正準備握住對方的手,卻不想被翟藍擋住了去路。
語氣不善的說道:“不勞公主費心,若公主早些回府,大人自也少受些凍。”
清荷可聽不得這話,她家姑娘可是長公主,謝讓不過是臣子,公主受凍,臣子早該在第一時間就解衣獻上。
偏這謝大人一點不懂,身邊的侍衛竟也敢以這種語氣對公主說話,簡直大不敬。
“你是個什麼身份,公主面前不用敬語,還敢如此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