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第一個衝進勤政殿,滿臉擔憂:“小皇叔,發生了什麼!”
慕容清音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拔劍:“止步,離本王遠點兒。”
他的劍恰恰在離容易喉頭一寸處停住,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割斷容易的喉嚨。
容易震驚地看著慕容清音:“小皇叔你怎麼了,是我啊,我是容易!”
“本王知道。”
慕容清音言語冷漠,一如光暈中的容易:“還請皇上與臣保持距離。”
容易呆住。
不止容易,後面撞門進來的檮杌和孟極也呆住了。
不是,主子怎麼回事兒?方才還一心擔心陛下,這怎麼勤政殿閃過一陣紅光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兩人直覺剛剛那陣紅光有古怪。
就在剛才,檮杌他們離開勤政殿不久,容易就匆匆從書房趕了回來。
慕容清音遇刺受傷的訊息根本瞞不住他。
檮杌無奈,不得不陪同容易重新回來。
然而當他們來到勤政殿門前,卻驚訝地發現勤政殿幾乎不會關閉的大門關上了,大殿內一片血色紅光!
幾人大驚,瘋狂拍門呼叫裡面的慕容清音,然而完全沒有回應。
容易第一個開始撞門。
孟極和檮杌召集了兩個營的暗衛一起撞門。
正常來說,以這兩個營二百暗衛的實力,別說一道門,就是一堵牆,也至少要裂半邊。
可是勤政殿的門就是紋絲不動,比上京城的城牆都堅固。
紅光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大約一盞茶的工夫便散去了。
紅光一散,他們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撞開了大門。
接著,便出現了剛剛那讓所有人都驚掉眼珠子的一幕。
王爺,居然捨得對皇上拔劍相向?
兩人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裡,不知道過得多好,王爺是突然瘋了嗎?
檮杌甚至懷疑,剛剛那陣紅光是什麼妖精,讓自家王爺中邪了!
容易震驚地看著慕容清音,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小皇叔,你,你不要我了嗎?”
少年滿眼絕望,一如瀕死前的慕容清音……
慕容清音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用力攥住,痛得他無法呼吸。
青年捂著胸口彎下腰。
“小皇叔!”一看他表情痛苦,容易顧不得許多,又要上前……
“站住,你就站在那裡,不要靠近本王!”
慕容清音拿劍的手都在顫抖,卻堅持不肯容易靠近。
青年的臉色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
所有人都在慕容清音的眼中看到了淚光。
哀傷、苦痛、絕望……
容易僵在原地。
檮杌和孟極也不知所措。
王爺,王爺居然哭了?
蒼天,王爺什麼時候哭過!
就算當初被重兵圍困,險些死在梁洲城,王爺都沒哭過!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容易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慕容清音的劍便抵上了他的胸口,不偏不倚,正是心臟的位置。
少年的眼中也噙著淚光:“小皇叔,若是我做錯了什麼,這條命,小皇叔隨時收走,我絕無一個不字。只求小皇叔,別不要我。”
“你站住,別靠近我。”慕容清音捂著胸口,覺得心臟要碎成幾半了。
痛,太痛了!
容易恍若未聞,一手緊緊攥住劍刃,血順著他的手吧嗒、吧嗒流了下來。
少年又往前走了一步,任由寶劍刺進他胸前的面板:“小皇叔,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慕容清音猛地鬆手,劍柄滑落。
容易也鬆開了手,寶劍和血滴一起落在地上。
少年笑得淒涼,眼中盡是淚光。
慕容清音覺得這對如今的容易不公平。
可是……
容易也是重生之人,做過什麼,他應當有數。
想到昨夜容易的瘋狂,慕容清音想,自己大概找到了答案。
容易的確認識這個寶匣,這是能幫人看到過去的寶物。
容易害怕自己知道了前世的真相,所以才會那種反應……
慕容清音看著容易,勾起一抹笑容,淒涼絕豔:“皇上做了什麼,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容易定定地看著慕容清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開口了:“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