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石瑨和沐佑他們回了寢室。我戴著耳機一個人揹著借來的《前塵·昨夜·此刻·》向圖書館走去,落日將我的身影拉的修長,讓我一個人走在路上也有了伴。我沒有給司心慧提前透露一點訊息,只是自作主張的去找她。
到達圖書館後,司心慧對面像是專為等待我一般空無一人,身旁坐著一個此前並未見過的姑娘,但是看她們的樣子也好像是初次相逢。我靜靜的走到她的對面坐下,聽到聲音的她抬起頭來看到我之後短暫的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而後輕輕的向我揮了揮手。
坐下來後,我自欺欺人的先在桌子上擺上幾本專業書來騙自己真的是來複習的,而後才心安理得的掏出那本課外書。這時司心慧在手機上發訊息問我怎麼來了,我說ppt做完了沒事幹,就過來陪陪你。我看到她看著訊息抿著嘴笑了一下,而後將手機放在一邊沒再回復我。我也默契的開啟音樂關掉手機開始看書。
其間我們有好幾次不經意的目光接觸,但每一次剛交匯就會立馬錯開,好像如果我們注視的久了就會破功了一般。
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這本書終於看到了結尾。通篇看下來,我就像做了一個平靜而又漫長的夢,夢裡跟隨席慕容的腳步從臺北出發,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蒙古高原,直到最後再回到臺北。
合上書本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清淨了,圖書館裡明晃晃的燈光像一面巨大的鏡子將我刻畫的單薄。我就像書裡從臺北出發最後又到臺北那樣,跌跌撞撞掙扎了許久,但一回過頭,我還待在原地。
我抬起頭,看到司心慧將眼前的書拿的很高,好像在故意遮擋我的視線一般。我靜靜的看了那張看不見容顏的臉好久,最後露出一個笑容,在我一向灰暗的世界裡,她的出現就像照進深淵的一束光,給了我對抗生活的勇氣。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這本已經借閱好久的書物歸原主,然後並沒有再次去借書,而是回到座位上熟悉用有道翻譯的要展示的資料。
我磕磕絆絆的讀了幾句後,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讓我讀這玩意就和讓張飛做針線活一樣折磨,可是沒辦法,無論你是多麼驕傲的人,生活總有辦法讓你低頭,我也不得不繼續默默忍受她的折磨。
到九點半的時候,司心慧說她要回去洗澡了,我點了點頭說和她一起走。
當我們收拾好書包往外走的時候,她走的特別匆忙,好像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直到出了圖書館才停下腳步來等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走的那麼匆忙,但是我也沒有問,因為當時我的心思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牽起她的手,我好像始終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次說出那句我們在一起吧,只能以一個不清不楚的聲音糾纏在她身邊。
送別司心慧後回到寢室後,石瑨問我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我說回來洗澡,問他洗了嗎,他說沐佑說等等他,一起去。我一邊說那行,等會一起去,一邊輕車熟路的來到陽臺點上一根菸,我貪婪的吸著煙,才想起好像司心慧從來都不知道我的這一面,細細想來我在她面前所營造的形象都是經過我精心粉飾的,她從來都不知道硬撐著露出一副樂天派的我內心深處真實的面目是這樣的憂鬱。
當我煙快吸完的時候,沐佑拿著洗漱要用的東西敲響了我們寢室的門,我再次貪婪的吸了幾口煙之後不捨的將其掐滅,然後和他們一起去洗澡。
洗完澡回來後,我去沐佑他們寢室再次向沐盛確認明天的讀書會真的要照讀稿子嗎,可別到時候只有我是這麼做的,你們全都精心準備了。沐盛擺著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馬院會議室就那麼大,肯定不會讓你做個ppt洋洋灑灑講一大堆,而且規定五分鐘左右,你不讀稿子根本講不完。聽到他這麼說我點了點頭還是聽取了他的建議。
回到寢室後,我再次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稿子讀了一遍感覺時間差不多,內容也大致完整,終於還是決定就這樣吧。
第二天早上上完課後,在去食堂的路上我問其他要分享的同學怎麼準備的,但是她們都說沒準備什麼,就是將先前交上去的稿子修改了一下而已。聽到大家都這麼說我原本忐忑的心這才漸漸有所平穩,但還是心不在焉。可能正如周國平所說的那樣,我天性不宜交際。在多數場合,我不是覺得對方乏味,就是害怕對方覺得我乏味。可是我既不願忍受對方的乏味,也不願費勁使自己顯得有趣,那都太累了。我獨處時最輕鬆,因為我不覺得自己乏味,即使乏味,也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無需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