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定宗的副將郝文宏,是欒家外戚,平時為欒家做一些髒活,在市井的名聲很不好,許多百姓稱呼其為‘郝閻王’。
郝閻王有個兄弟,叫郝文宇,同樣在欒傢俬兵中任職,此人倒是有個好名聲,那就是逛窯子肯花錢,從不白嫖,出門帶多少錢,就為窯姐花多少,不講價,也不需找零,在虎塘的各家青樓穩坐第一把交椅。
要離為刺殺慶忌,不惜斷去一臂,獻祭妻兒。
被逼至絕路的欒定宗,起意效仿,便將這事交給了郝文宏。
士族外戚,說白了就是士族的狗腿,平時供著吃穿,關鍵時刻,就得豁出命。
郝文宏沒得選。
但他可捨得不妻兒,思來想去,這主意就打在了兄弟身上。
“將軍,您把我弟弟砍了吧,我帶著他的人頭前往大康,任誰也不會起疑!”
欒定宗聽的潸然淚下:“郝副將大義!”
“唉,大丈夫自當捨生取義,將軍不必介懷!”郝文宏撇起大嘴。
是的,不就是一個親弟弟麼,反正關係也不咋地,借人頭一用,換全家富貴,值!
兩人商議完,也沒去詢問郝文宇的意見,接著就在軍營中,安排一場騷亂。
說是副將郝文宏,對欒定宗的領兵能力起疑,惹得對方不滿,當場就要賞其二十軍棍。
郝文宇護兄心切,糾集眾多親信,將帥帳圍了,就此換來殺身之禍!
所有人都得到了這個訊息。
然後帥帳前,確實發生一場騷亂。
但作為事件當事人的郝文宇,卻不曉得這件事。
他正在帳中點燈寫信。
信寫了很多,收件人全是虎塘青樓裡的鶯鶯燕燕。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身上的味道……’
作為名聲最好的嫖客,郝文宇的文風偏俗,但勝在好懂。
正寫的開心,冷不丁闖入一幫人。
不等他開口詢問,一擁而上,將其五花大綁。
郝文宇嚇一跳,表示自己只是寫封信而已,沒那麼大罪過。
但他們不管,反直接用抹布,將其嘴封上。
幾人搬抬著郝文宇,出了帳篷,將腦袋往樹墩上一摁,大刀落下,稀裡糊塗丟了腦袋。
漸漸失去光澤的瞳孔,捕捉到在軍營上空翱翔的飛鴿。
苦肉計奏效了!
郝文宏率領二百親信,在黑夜掩護下,投奔大康。
對方並未起疑,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轉過天來,欒定宗象徵性攻城試探,大康城依舊守的水洩不通。
待到入夜,大康城門附近,飛起一道煙火。
欒定宗見了大喜,曉得事情成了,親自領著一千餘騎,瘋狂衝刺。
果然,那久攻不下的城門,在緩緩開啟。
而且城牆上的守軍,也多未在意,估計是被郝文宏牽住,自顧不暇。
欒定宗一馬當先衝入城內,身後一千餘騎也盡數跟隨而至。
城中一片漆黑,既無喊殺聲,也不見人影。
反常跡象,讓欒定宗暗叫不好。
但騎兵衝刺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停下。
隨著後方城門關閉,四周亮出火把,滿牆的弓箭手開弓挽月,密集箭矢,無情收割性命。
……
欒定宗敗了。
大康城就像一個難啃的骨頭,且裡面還有開了天眼的高人,總能提前預知到攻城計劃。
帥帳中再次鴉雀無聲。
面對如有神助的敵軍,眾將士皆沒有打贏的把握。
“哼,一幫廢物!”
祁六撇著嘴,拍桌而起。
“小小大康,就把你們嚇成這樣?傳令,本公要親自攻城!”
啊?!
將士們被嚇一跳。
仲孫離急忙開口苦勸:“祁公,三思啊!這大康城委實邪門,就像咱肚子裡的蛔蟲,咱幹什麼他都知道!”
其餘人頻頻點頭,儘管誰都沒敢說,但懷疑有奸細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疑神疑鬼,豈是丈夫所為?”祁六不為所動,“就這樣定了,明日繼續攻城!”
“是!”
欒家軍僅剩的一千來人,在欒定宗死後,順勢被祁六收編。
轉過天來,四千兵馬在大康城前排兵佈陣。
戰鼓擂起,氣勢如虹。
兵士喊殺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