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萱萱的丈夫姓鄭,四十多歲年紀,身材肥肥胖胖,聽說小舅子來了,倒也熱情,專程上街打了壺酒,張羅幾道菜,要與祁六坐下來好好喝一杯。
第一次上門,祁六當然不能空著手。
來之前,專程挑了幾匹織錦、綢緞,放在盒子裡帶來。
最初鄭奉世接過的時候,也沒當回事,心裡想的是,這位妾室出身卑微,家裡沒什麼錢,估計也送不出什麼好東西,只是讓夫人收了。
這位正妻夫人王氏,生著張長臉,顴骨凸出,雙眼細長,聽說祁萱萱的兄弟來了,本就厭惡,見丈夫還要留下飲酒,更是記恨在心,接過禮盒,不忘刻薄幾句:“都是姓祁的,人家來大康威風八面,你家可好,弄個破盒子上門,包裝這麼嚴密,莫非還怕裡面的東西跑了不成?”
邊說邊哼了聲,拽著竹竿一樣的身段入了內屋。
鄭奉世打個哈哈,衝祁六、冉闖示意飲酒。
祁萱萱身為妾室,不便上桌,又想多陪陪許久未見的兄弟,便拎起酒壺,站在三人後面斟酒。
“兄弟幾時來的大康?”鄭奉世問。
祁六如實道:“晌午左右。”
鄭奉世:“唔,那你豈不是與那位祁公,一起入得城?”
“差不多吧……”
“嘿,你算是來的巧,早幾天吶,這邊正打仗哩,兇險得很。”
冉闖插嘴道:“是啊,來的時候見到了,死屍一堆堆的,燒的黑煙四起。”
鄭奉世瞅他眼,看向祁六問道:“這位壯士是?”
“朋友。”
“喔,那你們這次來大康,是路過,還是長住啊?”
祁六抿嘴想了想:“暫住,估計過幾日就走。”
“喔,不知兄弟這幾年,在何處發財?”
祁六嘆道:“漂泊不定,在虎塘待過一陣,去過登中,在九山郡也停過一段時日。”
祁萱萱聞言禁不住埋怨:“九山郡距大康並不遠,怎得不過來看看,虧我以為你早沒了吶。”
擔任九山郡守的時候,確實距大康很近。
可因這兒是田狗兒治下,自己卻是方平的人,行動極為不便,更不敢暴露有親戚住在城中。
頗多緣由,實不好訴說,祁六隻能致歉:“都是我的錯。”
三人喝了幾杯。
鄭奉世微微上頭,紅光滿面,衝他們說道:“如今大康城,算是時來運轉,有祁公坐鎮,以後好日子多了去。想那小小登中,在祁公治下也改頭換面,許多生意人爭相投靠,欲搶佔市場,姐夫我原本也有意搬去。但又一想,大康這地界,可比它便利多了,登中可以,大康更加可以!”
說著,還向祁萱萱求證:“是不,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沒錯吧?”
祁萱萱笑著點頭:“是!您眼光多好啊,可不人家今日,把大康也收了嘛。”
幾人正說著。
裡屋的王氏,開啟了那大禮盒。
上好綢緞,外加士族才用得起的織錦,一下映入眼中。
王氏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駭的趕緊將禮盒蓋上,哆哆嗦嗦站起身,拉開簾門一角,不斷衝祁萱萱打眼色。
待對方過來進屋,急忙追問你這位兄弟,究竟是幹啥的?!
祁萱萱也搖頭,表示尚未問過。
見她茫然不知,王氏繃著臉緩緩開啟禮盒。
祁萱萱也傻了。
裡面的東西,價值至少在百兩之間!
得做多大生意,出手就送如此貴重之物?!
還是說,他幹了殺人越貨的買賣?!
祁萱萱越想越急躁,忍不住出屋詢問。
剛好,鄭奉世外出小解。
瞅準空,祁萱萱一步過去,盯著祁六的眼睛問:“你現下究竟在做什麼勾當?”
“你問這個啊……”冉闖大著舌頭,撇嘴介紹:“俺們就是拱拱火,焯焯人之類的……”
“去去去,一邊去。”祁六卻未喝多,對四姐道:“這麼說吧,兄弟我如今發達了,整個應南即將全部歸我。”
祁萱萱雙目放光:“這麼說,你就是那祁子陸?!”
“是。”祁六笑著點頭。
“哎呀!”
劇烈幸福中,祁萱萱差點沒暈過去,踉蹌幾步,又驚又喜的喃喃自語:“那我兒的身世也不用遮掩了……姓鄭的再敢給我使臉,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兄弟是應南王……呵,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