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在書房裡焦急地踱步,腳步帶起的風聲在寂靜的書房裡呼呼作響,那聲響就像熱鍋上螞蟻亂竄發出的動靜。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空蕩蕩的戲園子方向,眉頭緊皺,彷彿能看到那冷冷清清的場景,這文化復興怎麼就像便秘一樣,堵得心裡難受極了。
說好的喜聞樂見呢?說好的百姓擁戴呢?
這空蕩蕩的戲園子,就像無形的巴掌,啪啪打在臉上。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手指穿過髮絲時能感覺到頭髮的乾澀,感覺自己頭髮都要被薅禿了。
“皇上,戲班子的馬班主求見。”一個小太監尖著嗓子通報,那聲音又尖又細,打破了書房壓抑的寂靜。
“宣!”朱由檢猛地停下腳步,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響。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衝進鼻腔有些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至少不能讓這幫老油條看出自己的焦慮。
馬班主弓著腰,身體幾乎縮成一團,一步一步戰戰兢兢地挪進書房,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破舊的衣衫隨著身體的顫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行了,平身吧。”朱由檢不耐煩地揮揮手,手臂揮動帶起一陣微風。
“戲園子怎麼回事?朕讓你排的新戲,怎麼沒人看?”
馬班主臉上的褶子擠成一團,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額頭滾落,滴在地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皇上,這……這新戲吧……它,它……”他支支吾吾,嘴唇顫抖著,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朱由檢挑眉,眼睛微微眯起,“它怎麼了?朕的戲不好看?還是朕寫的詞兒不夠押韻?”
“不不不,皇上聖明,戲好,詞也好!”馬班主趕緊搖頭,腦袋晃動帶動耳朵兩邊的頭髮來回擺動,都快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了,“只是……只是這戲吧,它太新了!老百姓……他們,他們……”
“他們什麼?”朱由檢的聲音驟然變冷,那冰冷的語調就像一陣寒風在書房裡刮過,一股帝王的威壓瞬間瀰漫開來。
“他們……他們不習慣啊!”馬班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響聲,哆哆嗦嗦地說:
“皇上,您這戲詞兒裡,女子拋頭露面,吟詩作對,這……這有違綱常啊!老百姓接受不了啊!”
“接受不了?”朱由檢冷笑一聲,那笑聲裡透著不屑。
“朕看是你們這幫老頑固接受不了吧!朕就是要破除這些舊規矩!女子怎麼了?女子就不能有才華?就不能為大明覆興出力?”
馬班主嚇得瑟瑟發抖,身體像風中的樹葉一樣,不敢再吭聲。
“朕告訴你,這戲必須繼續演!”朱由檢語氣堅決,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的錘子砸在地上。
他猛地一拍桌子,手掌與桌面撞擊發出巨大的響聲,站起身來,走到馬班主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朕的耐心有限,你最好給朕想個辦法,讓戲園子熱鬧起來!否則……”
朱由檢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他轉身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得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緊緊地裹住一切。
突然,他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
“皇上,臣妾倒是有個主意……”這聲音如同天籟之音,像清澈的泉水流淌進朱由檢的耳朵,瞬間撫平了他心中的煩躁。
他猛地回頭,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只見嚴悅一身男裝,英姿颯爽地站在門口。
她的衣服裁剪合身,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
她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悅兒,你……”朱由檢驚喜交加,他沒想到嚴悅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皇上,臣妾不才,願為皇上分憂。”嚴悅上前一步,腳步輕盈,從袖中掏出一卷紙,雙手呈上,紙張在手中發出輕微的摩挲聲。
“這是臣妾新寫的劇本,請皇上過目。”
朱由檢接過劇本,手指觸控到紙張有些粗糙的質感,快速瀏覽了一遍,這劇本構思巧妙,文筆流暢,而且巧妙地融入了女子也能建功立業的思想。
“好!好!好!”朱由檢連聲叫好,激動地走到嚴悅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能感覺到嚴悅的手有些冰涼,卻很柔軟。
“悅兒,你真是朕的賢內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