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上做些文章,小籠包和鍋烙,一個蒸一個煎,再合適不過了。
說是白麵,其實也不是純白麵。
大梁生產力並不算高,糧食又全靠老天爺賞賜,畝產量低,只能將小麥與玉米、小米、高粱等摻合在一起。
剩餘的肉量也不多,捉襟見肘。
“伍長,勞您還按照之前的飯量,稍微收著點做就成。”桂枝兒的策略是貴精不貴多。
她取出行李包裹,作為一個合格的庖廚,隨身攜帶一些調料是基本操作。
“妥嘞。”伍長點點頭,然後一拍腦袋,“對了,外面的冰缸裡還凍了些低價收的羊肉,沒人愛吃,你要是用得上,只管取。”
桂枝兒驚喜不已:“用得上,用得上。”
邊疆野生的羊肉腥味很重,一般只有遊牧民族能習慣它的味道。
桂枝兒自有妙招。
她首先觀察到,冰缸裡的羊肉呈鮮紅色,紋路清晰,可見是新鮮的好肉。
“伍長,借我把切肉刀。”
桂枝兒手指靈活地將肥瘦肉分割開,緊接著,剔去肌肉間隙裡帶脂肪的筋膜。
一半剁餡,一半斬成塊後,再用冷水下鍋。
“小娘子,不用等水沸了,再放肉嗎?”有軍士好奇地插了一嘴。
桂枝兒搖搖頭:“給羊肉焯水,適合用冷水,加熱時間更長。”
她在鍋中放了一個紗布料包,裡面是碾碎的丁香、砂仁、豆蔻、紫蘇等。
“倘若直接用熱水,外層的肉收縮,裡面的血水和腥味反而很難去除。”桂枝兒補充道。
同時,她新增的料包,還可使羊肉'具有獨特風味。隨著乳白色的泡沫浮出,她用勺子精準地撇出雜質。
軍士見她和麵剁餡兩不誤,更是大開眼界,伸長了脖子偷學。
“瞎看什麼,抓緊把饅頭上蒸鍋!”炊事伍長當頭就給了他一個爆慄。
剛才他聽二屯的屯長說從四行的什長那裡得到的訊息,這小娘子很可能是少將軍夫人,得放尊重。
桂枝兒並不知他人揣測,只專心在菜板上揮斥方遒。
白蘿蔔洗淨切塊兒,她略一抬手,盤中蔬菜便聽話地滑進鍋裡,連水花都沒濺起來。
接下來,她便處理胡蘿蔔,刀光閃爍,蘿蔔絲被碼得整整齊齊,“唰唰”數刀,又被剁成碎末。
隨後,她將花椒粒用開水沏開,過濾出花椒水倒入羊肉餡裡。
“哇,這刀工……”幾位伙頭兵心生嚮往。
炊事營向來是新兵看不上的地方。
旁人舞刀弄槍好不威風,他們每天圍著鍋碗瓢盆打轉,盤算著地窖囤積的白菜該怎麼做。
今日方知,做飯也能這麼行雲流水,兩個字——漂亮!
白蘿蔔羊肉湯在鍋裡咕嘟咕嘟地燉著,桂枝兒開始做小籠包。
先用擀麵杖把劑子擀成薄薄的麵皮,添上餡,再一個一個褶子捏過去。
小巧玲瓏,精緻可愛。
此時,一個伙頭兵出去扔清理後的爛菜葉子。
“怎麼樣,夫人會做飯嗎?”有好事者,趁著訓練間隙來探聽訊息。
將軍夫人要親自下廚犒勞軍士的事兒已經傳遍了。
大傢俬底下嘀嘀咕咕。
聽說貴女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也不知是否就做個樣子,最終監督炊事營幹活兒。
“你們就等著搶吧!”伙頭兵嘿嘿一笑,“會做,做的還是羊肉。”
“啊?”好事者們大失所望。
這比不會做還糟糕。
又腥又羶的羊肉,多難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