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3. 花魁千金

…”

馬知府氣極反笑,揮舞手臂拍打桌面:“你我二人,究竟誰更怕朝廷追究?”

旋即,他又意識到自己的多言,指甲陷入肉中,反而冷靜下來。

桂枝兒抿了一口米酒。

在層次分明的甜酸味中,高速運轉起大腦。

既怕朝廷,又有自己的人手,這“劉老爺”究竟是楚淮船幫還是湘西馬匪?

但江湖人士不大可能有條不紊地接手一個擁有上萬人口的府城,一針見血地指出賬目造假。

桂枝兒用手托住下巴,整理思路。

最終還是劉善淵打破了寂靜。

“大人,您在此地為官一載,也是有感情的。”他開誠佈公,“臨行前若是願意資助修繕城防、打造兵器,北境人民會銘記您的恩情。”

他放緩語調,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營造出舒適放鬆的氛圍。

“打什麼?打、打兵器!”馬知府表情皸裂,彷彿天塌了一般。

不裝了是吧,不演了是吧,連武器都惦記上了,私兵還會遠嗎?

“我這一生,謹遵大梁律法,絕不敢逾矩!”馬知府磕磕絆絆地商量著,“資助可以,但是留名就不必了!”

“也好,君子淡泊名利,下官佩服。”

“咳咳。”桂枝兒差點嗆到,努力把咳嗽聲憋回肺腑。

喉嚨刺撓得很,眼見馬知府被迫妥協,方知真正的斂財高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場黑吃黑的戲落下帷幕。

送走馬知府,管家身體微微前傾,恭敬地向劉善淵彙報:“老爺,我們查到馬碌曾在天宥十三年,以送節禮為名,進過京城。”

“呵。”劉善淵嗤笑一聲,“奏摺攔截到了嗎?”

“回稟老爺,只是對肅清匪患邀功請賞,沒說不該說的話。”

劉善淵點點頭:“盯緊點,這人是個牆頭草,又慫又貪,蛇鼠兩端。”

言畢,他踱步至銅鏡前,素淨修長的手指在銅質魚洗中沾了沾水。

盆內水波盪漾,他從耳邊鬢髮掩蓋處,揭起一層薄如蟬翼的面板。

隨手一抹,果真是人皮面具。

裡面竟是格外白皙細膩一張臉,許是因為久不見陽光,猶如汝窯白瓷,溫潤似雪。

管家低頭,趨禮迴避離開了廂房。

桂枝兒透過縫隙看得不夠明晰,忍不住輕聲踮起腳尖,湊近些許。

但見男子散開束髮,衣袂隨著步伐飄動,舉止優雅從容恍如流雲出岫。

透露出的高貴氣質和俊朗模樣,定非一個年過四旬的官員。

“小娘子,夜色已深,還不準備歇息嗎?”

“啪嗒。”

桂枝兒手指關節捏出響聲。

大意了,忘了新任知府也是個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