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我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皮影抖動的聲音和老人的笑聲。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我似乎看到幕布後的皮影朝我伸出了手......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後臺的地板上。後腦勺傳來陣陣鈍痛,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我試圖活動手腳,卻發現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住。
油燈的光在頭頂搖晃,投下扭曲的影子。我聽到剪刀開合的\"咔嚓\"聲,還有老人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我的視線逐漸清晰,看到老人正背對著我,在案臺前忙碌著什麼。
\"醒了?\"老人頭也不回地說,\"正好,讓你看看藝術是怎麼誕生的。\"
他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塊半透明的皮料。在昏暗的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皮料上細密的毛孔和淡淡的血管痕跡。我的胃部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你知道嗎?\"老人一邊用特製的刀具修整皮料的邊緣,一邊說,\"普通的皮影只能用兩三年就會變形。但我找到了永葆青春的方法——用活人的面板。經過特殊處理,可以儲存上百年不變形。\"
他舉起那塊皮料對著燈光,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臉輪廓。\"這是上一個杜麗娘,\"他惋惜地說,\"可惜她的面板不夠完美,只用了五年就開始發黃。\"
我拼命掙扎,但繩子紋絲不動。老人放下皮料,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向我走來。\"別怕,\"他輕聲說,\"我會很溫柔的。你的面板這麼細膩,一定能做出最完美的杜麗娘。\"
就在這時,戲院裡突然響起一陣鑼鼓聲。老人的動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奇怪,我沒讓人敲鑼啊......\"
鑼鼓聲越來越響,還夾雜著嗩吶的聲音。我聽到幕布後傳來腳步聲,像是有人在戲臺上走動。老人的臉色突然變了,他快步走到幕布前,掀開一角往外看。
我看到他的背影僵住了。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這不可能......\"
我努力抬起頭,透過幕布的縫隙,看到戲臺上有一個身影在跳舞。那是一個女子的剪影,身姿婀娜,舉手投足間帶著說不出的韻味——正是我之前看到的杜麗娘。
但後臺的年輕人們都還站在原地,沒有人操縱皮影。
老人顫抖著後退,手裡的刀掉在地上。\"麗娘......\"他低聲說,\"是你嗎?\"
皮影突然停止了動作。幕布後的燈光忽明忽暗,我看到皮影緩緩轉過頭來。雖然只是剪影,但我分明感覺到它在\"看\"著老人。
\"你......你為什麼要回來?\"老人的聲音裡帶著恐懼,\"我給了你永恆的生命,讓你永遠活在舞臺上......\"
皮影開始劇烈地抖動,幕布後傳來\"嘶啦嘶啦\"的聲音。我看到皮影的輪廓開始扭曲、變形,最後竟然從幕布上脫離出來,變成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老人發出一聲尖叫,轉身想逃,但那個影子已經撲了過來。我看到影子包裹住了老人的身體,他的面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脫落。
\"不!不要!\"老人慘叫著,\"我知道錯了!放過我......\"
但為時已晚。當影子離開時,地上只剩下一具乾屍。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卻發現那個影子轉向了我。
我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影子慢慢靠近,我感覺一股寒意滲入骨髓。就在這時,我聽到一個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別怕......\"
影子輕輕拂過我的身體,繩子應聲而斷。我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當我再次抬起頭時,影子已經消失了,只留下滿地的皮影碎片。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戲院,直到呼吸到新鮮空氣才感覺活了過來。回頭望去,福壽班的招牌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後來,我聽說戲院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但每當月圓之夜,附近的居民都說能聽到戲院裡傳來鑼鼓聲,還有一個女子的歌聲......
我始終忘不了那晚的經歷,心中滿是疑惑。多年後,一次偶然機會,我遇到一位老道士。聽聞我的遭遇後,他神色凝重。原來,那杜麗娘本是含冤而死之人,其魂魄被困於皮影之中。而那班主的殘忍行徑更是觸怒了亡魂,所以才有了那復仇之舉。老道士告訴我,那杜麗娘雖報了仇,但怨念難消。月圓之夜的聲響便是她仍困於戲院殘留的怨氣所致。我決定跟隨老道士再探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