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著臉道,“我知道我知道,這…這可是好貨,所以價錢……”
牛大嫂趕緊接過話頭,“你說什麼呢,人二哥二嫂還會少了我們不成,還是先前說的那樣,一人十個大洋。”
二嫂冷笑道,“一人十個大洋?你可真敢說啊,我只說了這個男的,那屋裡的女的我可不知道呢。”
“女的?什麼女的?”牛二疑惑道。
牛大嫂暗恨自己嘴快,“沒什麼,發現個好貨,就是目前賣不了。”
牛二眼中浮現出輕視,“賣不了?在我這裡沒有賣不了的貨。好看的去妓館次等的去窯子,聽話的找個好去處,敢翻天的賣進山…嘿,再差的,她只要是個女的,總有那娶不起媳婦兒的窮光蛋要傳宗接代,賣不了還能租呢。”
牛大嫂為難的絞著手,思索著怎麼回答才能讓牛二不動怒。
倒是牛大大大咧咧地說道,“嗐,也沒什麼,就是麗娘前些日子救了個美人兒,但是吧,估計是跟家裡鬧翻了投了河了,身上沒一塊好全的地兒,就一張臉還看得。麗娘就想著這麼個好貨得值不少錢,因此就關在家裡養著,看能不能救活了,賣個好價錢。”
牛二狐疑地看向二嫂,二嫂笑而不語,因此將信將疑道,“那我得去看看再說,你們要是敢有二心,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哎,不敢,不敢。”牛大二人趕緊求饒。
牛二向他婆娘使了個眼色,二嫂點點頭。
“那就先養著,養好了再說,你先將這個貨捆好了,明兒一早我就帶走。”
“哎,好嘞好嘞。房屋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今夜裡只管休息,明兒好趕早。”
說完牛大拉著牛大嫂趕緊出了灶房,在成堆的柴火里拉出了一輛推車。二人先將底下一層鋪滿柴火,再墊上厚厚的乾草,然後將喝的爛醉的辛無悔抬上去捆好,準備再一層乾草一層柴火的碼好。
這一出難免會有動靜,因此清如聽著院兒裡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禁問道,“大哥大嫂,大晚上你們忙什麼呢?”
牛大嫂一愣,趕緊衝著窗戶邊兒解釋道,“啊,那個…我家親戚明天趕早去集上,我和你大哥趕緊綁一車柴火託他們賣呢,吵著你了嗎?”
清如自不好說實話,也理解農家人為賺幾個錢的艱辛,因此道,“並沒有,我正睡不著呢,辛大哥呢,沒聽見他幫你們啊?”
“啊,他呢,他正在灶房陪著喝酒呢,他是客人,哪有讓他動手的道理。更何況他喝多了,讓他歇著吧。”
“哎”,清如也只好答應,屋裡沒燈,牛大二人也不知道她睡沒睡。
倒是牛二聽著清如清脆的聲音,又倒了杯酒,對二嫂道,“聲如出谷黃鶯,嗯不錯,人真如你說的那般美?”
二嫂直接拿著酒瓶喝,甚是豪邁,“你還能不相信我的眼光?我都經手多少女人了,放心吧,絕對的好貨,起碼能賣這個數。”
看著二嫂比出的五,二哥笑著打掉她的手,“五十?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那些個公子哥兒買起人來,那可是不問價錢的,再翻十倍都想得。要不是為了省事兒,我寧願敲著鼓往大戶人家後院兒賣去。”
二嫂也是唏噓,“得了,有多大本事掙多少錢,你就說的那樣我見過。前些年梅姨不就越過老鴇直接賣了個人?哎喲,我跟你講,得不償失,後來那一片兒的妓院都不收她的貨了,白白損失多少,咱就掙這點兒錢也挺好。”
二哥聽她這樣說,也很是贊同,“可不是?哎…可惜了。”
此時在他們口中“可惜”的清如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將如何,她只為即將到來的明天發愁。在外多呆一天,就少見郭子行一天,那她的父親就多受罪一天。
想要輾轉反側都不得,清如躺在床上思緒繁雜,終於是累的睡過去了。
同清如一樣難眠的還有宴如。
自從上次又稀裡糊塗從了宋老爺,她的耐心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常常無緣無故發脾氣。
在下人看來,就是她恃寵而驕,一時不順心就擺臉子砸東西,連小東西都不敢往她跟前兒湊了。
宴如也知道這樣不好,可她就是有一股鬱氣散不出去,可不就要用外物來打發出去了。
不過好在自那天后,宋老爺允了她的要求,不再拘著她光住在小樓。這小樓所在的院兒,這一片花園都是她的天地,隨她想去哪裡,只是多的地方就不使得了,怕被人認出來是呂家的小姐。
得了外出的“權利”,宴如反倒是將自己拘了起來,不願意出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