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宋老爺晚上要來的訊息,宴如怎麼提不起勁來,由著小東西和杜鵑伺候著洗漱換衣。
原先她可不習慣這麼多人圍著自己打轉,連洗浴的隱私都暴露於人前。才不過幾天啊,就已經習慣了僕從環繞的生活了。
習慣啊,真是可怕的傢伙。
宴如剛泡完澡,渾身泡的通紅,即使已經換上了衣服,等了一會兒了,皮子裡依然透著粉嫩。
長髮慵懶地散著,往貴妃榻上一躺,邊晾著頭髮,邊補眠。
宋老爺再進入宴如閨房可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只要他想來,一貫是推門而入。
見宴如正安眠,便過去輕輕搖著她,喚道,“宴如,我來了。”
宴如本就淺眠,這樣一折騰,倒是醒轉了,不過她沒起身,依舊躺著,“我知道你來了,每次來還得遣人告訴我,真是無趣。”自兩人挑破關係,宴如已隨意地多。
“這是規矩,怕你措手不及,不好嗎?”
宴如言不由衷道,“怎麼不好?很好。”
宋老爺聽出她興致缺缺,不由得摟住她道,“我知道這委屈了你,可你只要守著家裡的規矩,我什麼都依你。”
“若我就是不想依著規矩呢?”宴如直言道。
宋老爺一怔,隨即尷尬笑道,“你不想守著家裡哪條規矩?”
宴如垂著眼,把玩著一柄扇墜子上的流蘇,“我不想困於一隅,如井底之蛙,我想有自己一番天地。”
宋老爺沒回答,只摟的宴如更緊了。
宴如心中閃過一絲厭惡,對於當日委身之事,她恨自己意志不堅、痴心妄想,更恨宋老爺趁人之危。
輕輕推開宋老爺,柔聲道,“我如今在這樓裡待的也夠久了,從前是我不知道你家的規矩,如今知道了,我是萬不能依的。我知道在外生存千難萬難,可別忘了我上過學,有句話說得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宋老爺,我也是渴望自由的,我是長在自由的天底下的,若是困著我,只會叫我窒息而死。”
她說的懇切,眼中含淚,有苦難言。
宋老爺只好道,“你別傷心,你若要別的什麼,我都依你,若是要破壞家裡的規矩,這是不能的,從二姨太到你,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習慣了就好。”
宴如道,“我不習慣,也不會習慣,宋老爺,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做不到了?”
宋老爺想到宴如來之初說過的救她父親的事,不過隨口一說罷了,犯不著為了個女人開罪郭家。
於是佯裝怒道,“你為什麼總是敗我的興致,其他女人從不會質問我。你要是還不懂得順從,那我以後只好不來了。”
宴如哼冷一聲,“不來?隨你好了,宋老爺,咱們無媒無聘本也算不得什麼,我住你宋府吃你家一碗飯,也盡還你了,那一塊玉佩不說價值連城,起碼也是價格不菲,抵你幾天房費飯費總是夠的。至於救我一命,我也以身相抵了,若你要我的命,那你儘管拿去好了。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你做的承諾做不得數,可我不過是要保住我父親,僅此而已,我想我還有個“校花”的諢名,只要我出去說一聲想嫁,還是有人豁出去命願娶的。”
這一番話說的又快又狠,叫宋老爺一時反應不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居然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怎麼不行,我只是暫住而已。宋老爺,你不要以為睡一覺,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要嫁的丈夫,不拘名分高低,必須要重信守諾,必須要尊重於我,若只拿我當個玩意兒,我也便拿你只當個玩意兒。”
不曾想她竟有這番骨氣,宋老爺也來氣了,“你這般清高孤傲,我倒看看誰敢接受你,在這四方城裡,還沒人敢拿我不當回事。”
“誰拿你當回事你就去找誰,我絕不委身於你。若拿我當個妓子取樂,那你就錯了主意,我那日確實荒唐,竟因一時害怕就將自己舍了出去……罷了,事過無悔,權當報答好了,你我就此別過,從此生死與你無關。”
她竟將那日的事說的這麼不堪,宋老爺本就只有三分好脾性,現已惱羞成怒,半點也不讓,“無關?這也無關,那也無關,你的一條命不值錢?”
“也許值錢,也許不值錢,端看在誰眼裡吧。”
宋老爺扯過宴如肩頭,強迫她看向自己,“宴如,在你眼中,我如此不堪託付嗎?”
他的眼神不善,有質問也有一絲受傷,宴如別過眼去,心中冷淡,“你我本就相差甚遠,你要我違背自己的心意,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