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清如的傷已大好了,只是還不能幹重活兒,她天天起來鍛鍊著,幫牛大嫂幹些力所能及的活兒,一是套近乎,二是練練手腳。
自那天夜裡跟小二郎通了氣,清如愈發留心,在她處處細心觀察下,也確實發現了些從前從未重視過的地方。
比如說牛大嫂總是做了飯先端一大碗去臥房,看見清如好奇,她直推說那屋熱乎,飯不容易涼,吃了不易損傷脾胃,可灶房裡也是暖和的呀。現在想來,多半是牛大在家裡藏著呢,怕她發現了才窩著不動。
清如暗自慶幸,牛大還願意這樣裝樣,說明還不想立刻撕破臉,這很好,她還有時間準備。
叫上小二郎扶著,以練腿為由將周圍轉了一圈。這裡林木茂密,冬日裡長青的樹有不少,深綠髮黑,倒是能掩藏住身影。
唯一不好的就是路,牛家這房子起的巧妙,剛好窩在一圈兒山丘裡,像個餛飩似的被包了起來。想出去只有對著院子的那個口子,有一個平坦的道兒,其餘都是滑坡,先上山再下山,不利於跑路。
若是從大門跑出去,容易被發現不說,還容易被追上,這條道兒出去就是跟村子接壤,跑不遠。
清如還在觀望著思考個萬全對策,就有人已經等不及了。
二哥二嫂又來了,這次牛大嫂沒藏著清如,就讓她大咧咧的在院子裡歇著腳。
二嫂還沒進來就看見了,又露出她那滲人的陰笑,還用手肘捅咕著二哥。
二哥打眼一看,也是相當滿意,清如這段時間瘦的厲害,原本豐潤的小臉如今變得瘦削,卻更添風致。
只是她畢竟不是宴如那般楚楚動人的款兒,因此此時其實已經減了幾分顏色,可饒是如此,她天資獨厚的底子也沒拖垮她的容顏,依舊美的奪目。
二嫂不加掩飾地將她上下一番打量,連連點頭讚歎,“這風姿,是我見過的女人之最。”
二哥也很是贊同,“若是再添些肉就好了,如今一把骨頭,沒個看頭。”
牛大嫂聽見聲音趕緊迎上來,“哎喲,二哥二嫂,你們來也不說一聲,趕緊進來坐。清如啊,你去幫著泡茶。”她好一番忙乎,誓要好好顯擺清如的能力,以彰顯她的好眼光,來平了之前瞞著這二人的齟齬。
二嫂不免多看了一眼清如,“還會泡茶?”
“可不是,清如在家可是千金小姐,什麼唱歌跳舞全都會,還是大學生呢!”
“是嘛”,二嫂眼前一亮,執起清如的手來回看,那副將清如待價而沽的樣子,看得人脊背發涼。
清如不自然地抽回手,“大嫂說笑了,我不會那麼多的。”
牛大嫂打著哈哈道,“嗐,別謙虛了,多麼標誌的人啊。”
二嫂卻想到了更多的,她試探著問道,“那你家裡呢,還有什麼人?”
清如剛要開口,牛大嫂忙接過話頭,“還說呢,她和那男的,是一對兒,家裡不同意就跳河尋死了,結果被大水打到這兒來。”
二嫂沒真信,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清如,之前她未解釋,牛大嫂全憑想象腦補了她的身世,如今也不好翻盤否認,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早知道就吹牛好了,說自己是郭大帥府上的千金,說不定他們立刻嚇得就要送她回去。
牛二嫂心裡卻有不同想法,她剛剛摸著清如的手,發現手雖乾淨柔軟,可手心卻有微繭,家境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
神情總是恍惚,偶爾又皺眉凝重,這是心裡有事的症狀,牛大嫂那一番話更像是胡謅,依她看,清如與辛無悔並不像恩愛到要雙雙尋思的地步。
可即使發現了,二嫂也依舊不說,就由得牛大嫂那個蠢貨臆想。反正無論是什麼人,落到她手裡,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不管以前是什麼身份,到了她手裡,也只是分一二等貨罷了。
拿定了主意,二嫂放開清如不再看,反而是拉著牛大嫂進屋了,看樣子,是要去商量事情。
清如心裡突突直跳,直覺告訴她二嫂必不會無事登上三寶殿,不是要提前賣了她,就是辛無悔那頭兒出了事。
她想的不錯,二嫂拉著牛大嫂進了屋,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渾身彷彿冒著黑氣。
牛大嫂慫了,不禁打了個冷戰,“呵,二嫂,什…什麼事兒啊?”
二嫂斜睨著她,面無表情,“那個姓辛的小夥子跑了,可有回來過?”
牛大嫂吃了一驚,“啊?這…這怎麼會,二嫂你們親自出手的,他…”
“閉嘴,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