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了,清如始終沒見到辛無悔的身影,問牛大嫂,總是推說他忙著掙錢沒空回來。後來問的多了,連牛大也不見再回來。小二郎天天跟著清如,有時連睡覺都要窩在她房裡,種種反常,令清如不安。
“小二郎,你爹也半個多月沒回來了吧,你後孃就不擔心?”清如實在忍不住,在小二郎再一次窩進她房裡的時候問道。
小二郎低著頭,抿著嘴不說話,腳尖點在地上,來回摩擦著。
清如無法,孩子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
如今已經入冬,清如身上穿著牛大嫂拿過來的舊襖子,補丁疊補丁的,好在是暖和的。
此時許久不見的牛大正舒服躺在牛大嫂的炕上,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往嘴裡丟著花生米。
牛大嫂見他一副等著伺候的大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將碗往桌上一撂,虎著臉道,“不過是裝不在家,你倒是真跑得沒影兒了,老婆孩子在你眼中就是狗屁,說不管就不管了?”
牛大懶得爭辯,過去摟著牛大嫂,手上不規矩起來,“我什麼樣兒你還不知道嗎?要裝就要裝像點兒。來,讓我親香親香 想死你了。”
牛大嫂還要理論,手上推拒著,“要死啊,鬧什麼鬧,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段時間住到哪兒去了?”
牛大不管她的反抗,強行將牛大嫂按在炕上,完全不接話茬,“麗娘,我想你了,我想死你了…”
牛大嫂抗拒著,“滾開,一會兒那邊聽見了。”
結果還是沒抵抗住,牛大嫂一邊承受著一邊想到,當初也是這麼被牛大勾搭上的,自己怎麼就看上他了…?
與主屋那邊兒的火熱不同,清如這屋裡沒有炕,只有一張木架床,冷颼颼的。還是小二郎看不過眼,將自己屋裡的火盆挪了過來給她生炭火烤著。
清如不忍心,就將他的床也挪了進來,預備兩人一起挨著過冬。
清如躺在床上想事情,小二郎在床上烙餅。許久許久,小二郎才問道,“清如姐姐 你睡了嗎?”
“沒呢,你怎麼了?”
小二郎沉默了一會兒,“你是不是擔心那個哥哥啊。”
“嗯,這麼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我打算出去看看。”
小二郎轉過身來,可惜屋裡太黑,他看不清清如的臉。
“你的腿好了嗎?”
清如活動了一下,疼痛感少多了,多虧的是冬天,要是夏天說不得這腿上就要發炎。
“差不多了,你看我的胳膊不就是好了嘛,只是暫時幹不了重活兒,但是能行動自如了。”
“那你的腿呢?能跑了嗎?”
清如笑了一聲,“還沒走呢,就想跑?”
小二郎有些急切,“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走出十里地?”
清如有些奇怪,“小二郎,你怎麼老想讓我跑啊?”
小二郎似乎有些氣著了,“你不聽話,你總是不正面回答我,你為什麼不好呢?”
清如起身看向小二郎那邊,這太奇怪了,“可是你說這些我也是一頭霧水,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小二郎帶著哭腔道,“我想讓你跟我一起跑,我不想他們賣了你。”
清如瞠目結舌,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
小二郎壓抑著哭聲,心痛的一抽一抽的,“我…我不想他們賣了你,他…們是…人販子,我娘…我姐姐…都…都被他們賣了。”
一段話說的結結巴巴的,清如卻是聽清楚了。只是每個字都聽見了,結合在一起卻不大明白。
“小二郎,你在說什麼呢?是不是你後孃對你不好你才這樣說的?”
“不是。”小二郎泣不成聲,“那個哥哥已經被賣了,所以他才不會回來了,我後孃都是騙你的。”
清如不敢置信,“這…這怎麼可能呢?他們,他們都是多熱心憨厚的人啊……”
想起牛大的樸實,牛大嫂的潑辣熱心,對自己是多麼關心周到,突然說他們是人販子…清如只覺得世界崩塌了。如果這麼善良的樣子都是裝的,那…
清如不禁膽顫心驚,連聲音都帶著她為察覺的顫抖,“你在騙我對嗎?小二郎,你只是被後孃嚇著了對嗎?”
還沒聽到回答,清如已知道小二郎很可能說的是真的。
小二郎又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爹早就回來很多次了,有時候他根本就沒出門。你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我大姐的,你看,這根本就不是我後孃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