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清如扯著身上的衣服,這才明白為什麼牛大嫂嬌小的個子,卻能拿出比她身量寬大的衣裳,當時她還打著哈哈道說是她年輕時特意做大了的,誰知後來沒有長,就將就著穿了,如今也有了解釋。
小二郎拉著清如的手,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知道她正在思考著,於是道,“你不信可以去我爹屋子的窗戶下面去偷聽,他就在屋子裡。”
摸著小二郎溫熱的腦袋,清如俱裂的肝膽才稍稍回籠。她緊緊摟著小二郎,想著這孩子年紀小小就經歷了親孃親姐被親爹賣了,只怕他也時常活在惶恐中,頓時心疼不已。
“不用了,我相信你,小二郎,真是苦了你了。”
小二郎眼角又溼潤了,在清如溫暖的懷裡,他彷彿又回到了娘和姐姐的懷抱。
他親孃和姐姐被賣的時候,他才四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是有次牛大兩口子吵架,他還被矇在鼓裡,當下就鬧開了。
牛大二人捉住他狠狠打了一頓,打得他沒了反抗能力,一個小小兒就那麼鼻青臉腫的被扔在地上,牛大第一次對小二郎露出狠毒的一面,他惡狠狠威脅道,“不聽話,就將你也賣掉,讓你們永遠不能見面。”
小二郎當時就被嚇著了,夜裡高燒不退。要不是牛大就他一根獨苗了,說不得真會不管,好在這幾年的父子情也不全是裝的,見他生命有礙,到底還是救了他。
只是自小二郎好了以後,牛大就給了頭牛他,天天打發他出去放牛,漸漸的,買賣人的事兒也不避著他了。小二郎有心無力,雖然憤慨,可是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哪裡救得了別人。
牛大和牛大嫂不怎麼管他,每天做了他的飯就扔在廚房等他自己去吃。
有時他會吃不著,不是餿了壞了,就是落蟲了落灰了,有時是牛大嫂看不慣他故意為之,有時是湊巧。
一開始餓的受不了了小二郎也會硬著頭皮去吃餿飯,可是吃了餿飯的下場就是肚子疼,又拉又吐。自那以後,他要麼不吃,要麼倒掉,此時牛大嫂就有正當理由向牛大抱怨,“你看,多金貴的孩子,飯說不吃就不吃,還倒掉了也不許狗吃。”每當這個時候牛大就會罵他,因怕又打壞了,所以都變成了罵,都是極難聽的話。牛大嫂倒是不稀罕,有的是辦法折磨他,有時甚至當著牛大打罵,牛大也不管。
牛大嫂躲在牛大後面陰測測的笑,攛掇著牛大打罵,小二郎也毫無辦法。
只好自己練就一番“躲人”的功夫。無論是偷溜進廚房吃飯,還是在牛大二人追著他打罵的時候,一溜煙兒就不見了人影。
清如待小二郎平復了情緒,腦中思考著如何逃出去。
“小二郎,咱們第一次見,我給你的那個珍珠耳環呢?”
小二郎不好意思地從懷裡掏出來,“喏,我一直揣在懷裡,我沒賣。”
摸了摸小二郎的頭,清如安慰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你留著吧,可惜了,之前我不好意思在你家白吃住,將其餘的都給了你後孃。”
小二郎見耳環遞不回去,也萬分珍惜的揣回懷裡,那裡縫了一個歪七扭八的內兜,裡面裝了他整副身家。
“小二郎,你知不知道辛無悔,也就是跟我一起的那個大哥哥被賣去了哪裡?”
小二郎搖了搖頭,又想到這樣清如看不見,便說道,“不知道,二哥二嫂太可怕了,他們在我不敢出來。”
清如皺著眉想這兩人,“你說的是一個月前來你家的那兩個人?女的小小的個兒,男的我倒沒見著,只記得聲音粗獷。”
小二郎告訴她,“就是,我見我爹有時騙了人回來,就賣給這倆人。我爹說他們可狠了,遇到不聽話的人,他們就直接打死了,這叫…這叫什麼殺雞什麼猴子。”
“殺雞儆猴,他們是在立威。”清如心中驚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權衡一番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跟你說個人,你一定要記住了。”
小二郎見清如這麼鄭重其事,也緊張了起來,“嗯”。
“四方城,我腿不好,你又小,天寒地凍的,也不知咱們能跑多遠。可是你人機靈,又有牛,如果騎著牛跑,能比我快得多了。如果咱倆只能跑出去一個 那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你一路往西去,去四方城,找一個叫郭子行的人。郭大帥,大帥府,你只要抱出這個名號沒有人不知道的,你把這裡的一切都告訴他,你拿著這半隻耳環,就說是我給你的信物。這就是郭子行給我的,他會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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