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堅推搡著清如下樓，這會兒還是白天，昨天留宿的客人大多還沒醒，只有少數幾個在大廳裡坐著。

幾個坐著的客人精神不濟，也就是肚子餓了才會起床，在廳裡吃點兒東西。

清如跌跌撞撞的被推著下樓，一頭濡溼的烏髮遮了半邊面，洋裝也緊緊貼著曲線。

一個眼尖的客人瞬間清醒了，“喲，這是哪位姑娘犯了錯，值得你們這麼糟踐？”

他一出聲，其他人也百無聊賴的回過了頭。這一回頭不要緊，待看清了眼前的美人，個個兒眼睛都放光了。

阿堅瞧著幾個客人的反應，由得他們打量夠了才開口：“秦爺說的不對，這可不是犯了錯，這是咱們新來的虞美人，阿姐叫我帶她下樓轉轉，認認路。”

秦爺雖是叫爺，年紀卻不很大，估計在三十上下，留著一撇小鬍子，精瘦幹練，不太像常年流連花叢的人。

收起摺扇，輕輕抬起了清如的臉，秦爺忍不住讚歎，“嚯，夠能下血本兒的，這是花魁吧。”

阿堅側身擋住其他人的打量，滿臉堆笑道：“承您吉言，咱們這位姑娘還需要調教，到時候選花魁還得您來捧場。”

秦爺道：“什麼時候開始？”

阿堅垂下眼，“這個嘛，我也不知道，我給您注意著點兒？一有訊息我保證第一個通知您。”

秦爺輕笑出聲，抓了一把大洋丟給阿堅，“賞你的，讓她陪我坐坐。”

阿堅將錢塞了回去，“哎喲秦爺，那我可不敢，阿姐說了，人只是來認認路的，一會兒還得上去陪著我們阿姐呢。”

秦爺又數了幾個大錢，“這夠嗎？大白天的，我也沒精力，就是讓她陪著吃吃飯，我也好有胃口啊。”

其他幾個客人見秦爺吃癟，忍不住嗤笑，“我說你這人不常來吧，秦淮樓的規矩，最疼這些姑娘們，想一親芳澤，那你得哄著。”

“哈哈哈...”

幾人鬨堂大笑，秦爺也不惱怒，“我的確來的不多，這姑娘是個新鮮人兒吧。”

阿堅陪著笑道：“可不是嘛，新鮮著呢，還是嫩生貨。”

秦爺緊緊盯著清如，“我要給她贖身，去問問你們阿姐，要多少錢？”

阿堅一怔，這麼快就贖身的，還是頭一回呢。其他幾個客人也看著熱鬧，誰不知道秦淮樓的姑娘貴，贖身更是不必說，前些年也有個闊戶兒想給花魁贖身，幾乎去了一半兒身家呢。

正要拒絕，竹夫人從樓上緩緩下來了，“哎喲，秦爺，您可是頭一回來我們秦淮樓，一來就這麼闊綽？咱們虞美人也是頭一回下樓呢，和您可真是有緣。”

秦爺只是笑，眼神未離開過清如，似乎胸有成竹。

竹夫人見秦爺看也未看她，不由得冷了幾分神色，“秦爺，您是跟著大佬混的，我們小本生意，比不得你。只是這虞美人嘛，才剛剛來我們秦淮樓，您就說要贖身，這恐怕啊，不好辦哦。”

秦爺終於看向了竹夫人，“哦？你說的這些我並不關心，我就想知道這姑娘值多少錢，而我又有沒有這個錢。”

竹夫人有些氣悶，她的嫵媚多情，第一次使在了木頭上，於是獅子大開口：“多的我也不說，這個姑娘，起碼十萬大洋。”

“十萬？竹夫人，你不如去搶啊。這還是個新貨呢，值這麼多錢？”

秦爺也是眉頭緊皺，並未答話。

見十萬就將人唬住了，竹夫人不由得有些得意，於是更不改口，“就是十萬大洋，少一個子兒不賣。”

秦爺皺著眉，忽然一笑展開，一把就將清如拉在懷裡，“好，我給。”

冷不防他這麼孟浪，竹夫人也是有些意外，“行啊，真金白銀你得給我看見，不然空口無憑啊。”

秦爺將手伸進口袋，有個硬邦邦的觸感掠過，清如立刻懂了這個男人的打算。

還沒等她反應，秦爺已是連開數槍了，槍槍打在竹夫人腳邊，令她氣定神閒的氣質瞬間扭曲了。

打手們聽到動靜立刻扣動扳機對準了秦爺，秦爺絲毫不怕，虛虛一笑，“竹夫人，這就是我的十萬大洋，你還滿意嗎？”

竹夫人咬牙切齒，卻顧忌著對方的身份，“秦爺，你背後有人，我們秦淮樓的老闆也不是無名小卒，您今兒強搶虞美人，就不怕追殺令嗎？”

秦爺不屑的一笑，“你們姓許的老闆，和龍公子，也不知道誰的拳頭更硬呢。”

竹夫人萬分不甘，“不管是誰，也不能壞了道上的規矩，這裡不是雲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