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與手掌只剩一層皮肉牽連。
一、二、三…
宋仁的手指著宋福的額頭點了三下。
宋福立即泣不成聲。
他小時候調皮,總是撩貓逗狗,今兒這裡惹禍明兒那裡惹禍,仁叔為了管教他打斷不少棍棒。
後來到了十二歲,再犯錯時仁叔突然不打他了。
仁叔說:“你長大了,是個少年人了,要面子,我不打你。”
但是每次做錯了事情,仁叔就會面色嚴肅拿手指點著他的額頭。
漸漸的,只要仁叔拿手指一點,宋福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這次仁叔點了他額頭三下,宋福立即明白了,這是仁叔在怪他做錯了事情呢。
“我錯了,我錯了仁叔,我昨天不該說那樣的話,我不該認親,有你這樣好的爹,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仁叔,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能好好兒活過來,求求你了,仁叔你好好兒活過來,我們馬上去醫院,現在就去。”
宋福說著說著,似乎是有了主心骨,他趕緊爬上床,想把仁叔抬到醫院去。
可宋仁一身傷,哪兒哪兒都如破布袋子,這也漏風,那兒也漏風。
宋福無處下手,抬手怕手斷了,抬腳怕腳斷了。
二十年來,他第一次這樣手足無措,絲毫沒有辦法。
“仁叔…我要怎樣才能救你,我要怎樣才能救你啊?”
“咳咳…”仁叔咳嗽了幾聲,聲如破風箱,氣喘吁吁,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見仁叔似乎有話要說,宋福趕緊把耳朵湊了上去,“仁叔,有什麼您說?”
“弟妹…不要…和你娘…”
聲音戛然而止。
宋福怔愣住了,仁叔的鼻息言猶在耳,怎麼停住了呢?
不可置信的,宋福偏過頭,仁叔那張臃腫可怖的臉就在眼前。
宋福不覺得害怕,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感受著仁叔身上的溫度,一如從前的依戀。
“仁叔,你話還沒說完呢,是什麼啊?你說啊。”
似有所感般,仁嬸兒爆發了一聲痛苦的尖叫,衝進房間死命搖著仁叔。
“當家的,當家的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啊,你看看的兒子女兒,他們都圍在你身邊,你醒醒啊當家的。”
仁嬸兒的哭嚎引來了兒女,仁叔的一兒三女立即衝了進來。
見到毫無生機的仁叔和嚎啕大哭的仁嬸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爹!”
小小的房間內哭聲整天,一聲聲絕望痛苦的哀嚎令人聞之落淚。
宋福的心裡像被堵上了什麼,悶悶的說不出話。
他想哭想叫,喉頭卻梗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心臟像是被誰生生挖了一塊兒,宋福知道,自己此生不會歡愉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他終究是辜負了仁叔一番愛護,沒能回報這份恩情。
“爹…”
宋福剛想喊,一口黑血噴湧而出,宋福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