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伯,我丈夫去年染病離我而去,我是回趟孃家,探望下家裡的老父親,我家就在離這裡不遠的鄭家屯。”姑娘說著,眼中泛起淚花,聲音也帶著些許嗚咽。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鄭家屯離這裡確實不遠,你老父親叫什麼?興許我還認識!”孫老頭試探地問道,心想這下看你怎麼回答。
果然,姑娘答道:“家父單孜曉,年齡大了很少出去,多虧村裡的鄉親們幫襯著。”
孫老頭心中一緊,鄭家屯哪有姓單的!這肯定是個不乾淨的東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額頭上冒出黃豆粒大的汗珠。
這“姑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趕忙說道:“大伯,您這是包餃子呢,我幫你吧!”還沒等孫老頭反應過來,那“姑娘”就“一蹦一蹦”地跳到了案板邊上,開始包起餃子。
這“一蹦”差點讓孫老頭的心臟跳出嗓子眼,此刻的他呆若木雞,被嚇得不知所措。
她似乎料到孫老頭會有這般反應,自顧自地說道:“大伯,這餃子是肉餡的嗎?我可愛吃肉餡的了!對了大伯,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但是又不知道……”
就在這時,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聽“撲哧”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啊!!!”孫老頭不知何時將爐火中通紅的獵叉,狠狠插進了她的腰間。獵叉溫度極高,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發出絲絲聲響。她猙獰地回過頭,眼中卻滿是淚光,那目光中,有哀求,有不捨,更多的是難以置信與委屈。
孫老頭顧不上許多,用力將叉子從她腰間拔出,準備再補一叉時,一陣青煙飄過,姑娘消失不見,地上只留下一隻瘸腿的狐狸,身上有三個觸目驚心的大血窟窿。狐狸哀傷地“嗚咽”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這時,屋外林場裡嘈雜起來,幾十個火把將林場照得通明。原來是鄭家屯的獵戶們放心不下孫老頭,決定來看看他,打算把他接到屯子裡過年。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當大家推開木門,只見孫老頭坐在地上,懷裡抱著那隻他親手殺死的狐狸,嚎啕大哭,老淚縱橫。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自責與悔恨,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忘記那個夜晚,老人那悲痛欲絕的哭聲。
事情要追溯到一年前的冬天。那天,林場工友們在林子裡設下陷阱,一隻母狐狸不幸被夾住了腿,動彈不得。它身旁有三隻小狐狸,急得嗚咽著,圍著母狐狸團團轉。
公狐狸聞聲趕來,卻被工友們用槍打死。就在工友們準備對母狐狸下手時,孫老頭趕到,救下了它。那天,大家第一次見到和藹可親的孫老頭髮那麼大的火。
孫老頭把公狐狸埋了,一瘸一拐的母狐狸帶著小狐狸們在遠處的樹下默默望著……
“單孜曉……單孜曉……善子小……善孫……我的老父親叫善孫,我為什麼沒有聽你把話說完啊!!!我真是該死啊!!!”孫老頭用拳頭重重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悔恨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開春了,工友們陸續返回林場,可孫老頭卻離開了。有人說,他回老家養老去了;有人說,他出家去了;也有人說,他進山去找那幾只小狐狸謝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