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小慧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黑暗裡,姐姐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可一伸手,卻只抓到冰冷的空氣。自2016年姐姐因肝癌晚期離世,這樣的夜晚,已經成了小慧生活的常態。
河北的冬日,寒風似刀,割著小慧的心。父母早亡,她和姐姐相依為命,那些一起度過的日子,像舊照片一樣,在她腦海裡反覆放映。姐姐大她五歲,卻像是撐起整個世界的巨人。好吃的,好用的,總是先緊著她;為了這個家,姐姐拼命工作,熬到二十九歲,連個物件都沒顧得上找。可命運卻如此殘酷,三十歲那年,姐姐被病魔奪走了生命,留下小慧在這世上,形單影隻。
小慧的生活徹底亂了套,工作沒了心思,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她覺得姐姐這一輩子太苦了,到走都是孤零零的。這份愧疚和思念,像毒瘤一樣,在她心裡越長越大。終於,她撥通了閨蜜的電話,聲音帶著哭腔:“你能不能問問你師傅,有沒有辦法,給我姐找個伴兒……” 閨蜜懂些玄學,可這種事,還得靠她師傅出馬。
幾天後,一位老師傅來了。他眉頭緊鎖,掐指一算,便開始四處尋人。這可不是隨便找個男人就行,得和姐姐的生辰相符,生辰八字的匹配就像一場神秘的密碼破解,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小慧滿心期待,腦海裡勾勒出未來姐夫的模樣,雖不要求多帥,但至少得是中上等的顏值。
準備儀式的過程,充滿了神秘的儀式感。綢緞、金銀財寶、紙糊的衣服和首飾,堆滿了屋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老師傅還請來了一張地下的龍鳳帖,那帖子上的字跡,像是用血寫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供奉的牌位前,蘋果、龍鳳喜餅擺放整齊,大紅花在風中輕輕晃動,卻沒有一絲喜慶的味道。
儀式順利完成,可小慧的心,還是懸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四年後的一個晚上,小慧和閨蜜在外面吃飯,又聊起了姐姐。酒一杯接一杯,思念也越積越深,兩人喝到很晚才散。
回家的路上,冷風一吹,小慧有些恍惚。走到家屬院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劉大爺。小慧腦子一熱,衝上去就扶住劉大爺的胳膊,要送他回家。可走了沒幾步,劉大爺突然說:“小慧啊,你這喝了多少啊,吃飯了嗎?大爺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在這等著我啊。” 話音剛落,劉大爺的身影就在黑暗中消失了。小慧這才猛地想起,劉大爺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她驚恐地環顧四周,發現這個住了多年的家屬院,變得既熟悉又陌生。月光灑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霜,每一處角落都透著寒意。就在這時,她看到院門口的破木馬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兒。那小孩兒自己在那兒玩兒得可開心了,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小慧的目光被小女孩吸引,她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像自己的姐姐。一種莫名的力量驅使著她,不由自主地朝著小女孩走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小女孩突然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小慧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沒走多遠,就拐進了自己家的單元樓。
剛進樓棟,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呀!小慧,你怎麼來這兒了!” 小慧抬頭一看,竟是姐姐!她一臉懵,酒也醒了大半,結結巴巴地說:“我看這個小女孩兒長的跟你特別像,就跟著過來了,我想你了姐。” 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流。
姐姐嘆了口氣,說:“小慧,這個地方其實你現在不該來啊。在這裡生活的都是我們這些已經離去的人,也就是活人常說的地下。這兒其實也是咱們地下的家。我走了之後,就到了這裡。其實跟活著的時候差不多。這孩子,也是你的外甥女,是我跟你姐夫在這裡相遇之後生的,叫思甜。也就是說在地下也能生孩子。說起我和你姐夫的姻緣,還是你牽的線呢!”
姐姐的話,像一道光,照亮了小慧心中的疑惑。她跟著姐姐上了樓,進了屋。屋裡的擺設,和姐姐生前的家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分陰森。姐姐拉著小慧的手,高興地給她講著在地下的生活,說除了沒有陽光和wifi,其他都挺好的。加上小慧隔三岔五就給她燒東西,她在地下也算是個富人了。
正說著,屋裡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人。小慧先是嚇了一跳,怎麼姐姐屋裡會有男人。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給姐姐挑選的姐夫嘛!姐夫看到小慧,靦腆地笑了笑,就帶著孩子出去玩兒了。
姐妹兩人坐在桌前,姐姐又給小慧準備了3盤點心。小慧看著這3個盤子,眼淚又湧了出來。說自從姐姐不在了,她就把這盤子全部打包收起來了,畢竟睹物思人,心裡實在難過。沒想到姐姐在這邊也有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