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的樣子,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
兩人初遇那天,為了驗證某個想法,堯都冒險往紅髮少年體內注入了一縷龍祖氣息,想要看看會引發什麼效果。這些天他一直都在南山附近活動,確保對方不會因為不懂遮掩而被有心之人盯上,平白遭受無妄之災。而現在,時間一晃而過,那縷被他分離出去的龍祖氣息此刻竟已感應不到,堯都只有調動起自己體內剩餘的氣息,才能勉強知道對方並沒有將之煉化,而是用尚不可知的手段隔絕了他的試探,營造出石沉大海的錯覺。
明明是早就與他融合,即便天涯海角也能收放自如的東西,竟然會被一個煉氣期輕易的隔絕,是對方本身出了問題,還是這世上存在如此強悍的奇珍異寶?
堯都閉上眼睛。
他已經有一陣沒說話了,此刻不管臺上還是臺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他做出決定。
於是,正在神遊天外的南山突然感覺一陣冰冷的氣息向他吹拂過來。
像清晨的雲霧,又像初冬的新雪,讓人精神一振,卻又無端的為心頭攏上一層寒意。
與此同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少年頭頂響了起來:
“我欲收此子為徒。”
嗯?為什麼離我這麼近?
南山背上的冷汗驟然把裡衣浸溼一半,他咬著牙,慢慢抬起頭。
堯都那雙金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住他,裡面一絲情緒也無,就好像方才他所說不過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全場寂靜。
無明觀中一直有些半真半假的傳聞。
一說堯都此人性子極冷,沉默寡言,在長老裡是出了名的難相與,尤其他的眼睛,雖然是溫暖的金色,但總會給人一種冷血的感覺,被他看著,就好像被盯上的獵物,無端讓人生出恐懼的情緒。
現在的南山就是這麼想的。
他感覺自己活了二十年出頭,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有一瞬間他很想直接豁出去,開口問堯都看上了他什麼,可惜被安靜的環境無限放大的恐懼壓的他眼前陣陣發黑,所有想法到嘴邊就變成一聲乾咳,然後又被主人死死壓在舌頭下面。
如果說新弟子裡最出風頭的是擁有壓倒性實力的曲妙玉,那第二個會被人提起的,就是被打的最慘的南山。天資極差,只會耍些小手段,遇到比自己強的人就只能敗下陣來,兩相對比,南山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自己會收到些什麼樣的評價。就算堯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獨行俠,來收徒的話,不會對這些傳聞一無所知。現在此人唐突出現,就差把“我有所圖謀”寫在臉上了,南山再傻,也不會認為這是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偏偏他還不能對此有什麼異議,作為吊車尾,如果被堯都這樣級別的人挑中還推三阻四的話,那他只會落個不識好歹的名聲,接下來在宗門裡的日子會肉眼可見變的十分難過。
如果堯都真心為人師表,就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他丟擲橄欖枝,看似拔高了他的地位,實則讓他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任人擺佈。
南山擠出一個假笑。
堯都和南山不同,他從頭到尾都是很平淡的樣子,好像什麼也沒想。他看對方先是手忙腳亂地行了禮,然後便拘謹地立在原地,那張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閃過一系列表情,最終停在摻了些欣喜的不知所措上: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