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恐怕只是臨時起意,但至於詳細原因為何,他和堯都的關係還沒到知無不言這一層,此時也不好多問,“你多拿些,其他材料也可以順帶挑挑,就當我送你的,給小孩好好準備下,別第一天就把人家嚇得繞著你走。”
“多謝。”
堯都點頭應下,照福祿長老說的又順手拿了幾件,這才離開。獨留下福祿長老一個人站在原地呆了會兒,末了才好像反應過來似的,捲起一陣清風衝向了其他主峰。
“南山!別睡了,還有一個時辰便是入宗儀式,你這幾天還沒睡夠?”
窗外天光已經大亮,李不周嚷嚷的聲音在門外響了一輪又一輪。
南山聽到他叫喚的聲音裡還夾雜著幾聲狗叫,無語地翻了個身,把腦袋塞進被子裡。
他這兩天為了躲曲妙玉以及有機率出現的堯都,已經在房子裡悶的快發黴了。無處可去的時候他便只能一遍一遍地覆盤小說內容,思考曲妙玉的狀況以及自己哪裡露了餡。但在目前這種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南山絞盡腦汁,也只得出曲妙玉恐怕和自己一樣被換了芯子這個結論。
若這個假設成立,不說他辛苦默下來的小說內容八成都成了廢紙,他以後還怎麼靠曲妙玉走劇情啊?
南山越想越愁,恨不得兩眼一閉與世長辭。
“快些起來,你讓我一大早來叫,現在又在屋裡裝死,莫不是消遣我。”
門外的李不周聽不到回應,終於失去耐心,抱著不知從哪拐來的奶狗破門而入,把南山從被子卷裡挖了出來。
“饒過我吧好哥哥,反正我就拿到保底的名額而已,去不去都沒差啊。”
南山垂死掙扎,不怪他態度消極,他現在一想到曲妙玉就覺得背後一陣劇痛,再加上一個莫名出現且態度曖昧的堯都,南山懷疑自己是不是以前偷吃了穿書之神的貢品,現在要被髮配到這麼個倒黴地方來活受罪。
別的不說,他作為一個守法公民,長這麼大哪被人活剝皮過,這要是沒有心理陰影,那才是不正常。
但李不周可不管這些,他對南山的心理活動沒有絲毫興趣,之所以還能像現在這麼熱心,純屬是等著南山許諾好的貓飯狗飯而已。
於是,可憐的小紅毛還是被鐵石心腸的塑膠朋友拖進前山,塞到了烏泱泱的一大群新弟子中。
來都來了。
南山在心裡給李不周記上一筆,他擠在人群中,邊聽其他人八卦,邊觀察著長老們就座的高臺。
大部分長老秉持著身份原則,不到最後一刻並不會出現。高臺上只有寥寥數人,大部分還都是來佈置場所的弟子,此刻來做最後檢查。
在這些來去匆匆的弟子之間,已經坐了許久的堯都尤為顯眼。
這人就和小說裡描寫的一樣,從頭到尾都沉默著,不對任何人分去關注,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整個人好像遊離於所有圖層之外,散發出強烈的生人勿近且氣息來。
南山默默收回視線,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出席長老陸續到場,入宗儀式才正式拉開帷幕,只是和小說裡不同,首先出面的不是宗主,而是個清麗的女性。
嗯?為什麼這裡變成了副宗主?
南山看著高處那抹淺綠的身影,一股奇妙的違和感湧上心頭。
小說裡,副宗主綠珠其實是個沒什麼戲份的角色,畢竟無明觀宗主尚在,真正重要的決策都還落在他頭上,副宗主不過偶爾出來當個捧哏而已,到了後期混亂爆發,小說進入第一個高潮劇情之時,關於綠珠的描寫更是徹底消失了,南山猜測她恐怕是死在了圍攻之下,因為不是重要角色,所以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劇情狂魔作者的忽視。
少年思索一陣,沒想到這裡替換為副宗主的理由,但左右影響不大,他就暫且把這處不同記下,打算回到住處再細細覆盤。
於是,儀式按流程進行。綠珠致辭後,一眾長老開始輪流上臺說場面話,打機鋒,進行一些必要但沒用的商業互吹,四五柱香的時間過去,才終於艱難地來到了收徒環節。
歸功於福祿長老的漏風嘴巴,一眾長老早就知道堯都這次破天荒的要收徒,於是眾人齊退一步,默契地把堯都讓了出來。
堯都也沒有謙讓,他起身向前,精準地看向那天遇到的小紅毛。
對方正縮在人群裡,無所事事地看天看地,擺明了對入宗儀式毫無參與感,就彷彿對修道登仙並不在乎,只圖個比凡人長上些許的壽數而已。
但堯都忽略了小傢伙不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