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幻影后座的男人垂眸,看見自己手機螢幕上的回話,喉結沉沉一滾。
他幾乎就要讓司機立刻掉頭開回謝園了。
幹嘛還要等到晚上?
現在不行嗎?
但他還是剋制住了,慾望要是被無限放縱,會加速老化,他本來就比何疏月年長七歲,如果再不好好保養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嫌棄。
他決不能讓這一天提前到來。
下午無事可做,何疏月去了瓊音樓,練了一會琴,她看了眼手機,和謝今歌對話依然停留在她那句問候上:【起床了嗎?】
對方依然沒有迴音。
何疏月站起身,放下鋼琴蓋,下了樓。
穿過東苑那道月亮拱門,走過迴音長廊,謝今歌的北苑是整個謝園裡最深的一處,幾乎緊挨著主苑。
何疏月問了一嘴北苑的傭人,得知謝今歌居然還沒回來,詫異極了,她給謝今歌撥去了電話,電話倒是打通了,但沒人接。
她乾脆去了隔壁主苑和章凝枝聊天。
快到晚飯的時間,謝今歌才回了她電話。
何疏月一看見她的名字,便和章凝枝道別了,對於這一點,她和謝今歌倒是很有默契的,畢竟徹夜未歸總不是什麼好事。
一走出主苑,何疏月立刻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少女聲音急切:“疏月,我大哥在家嗎?”
“不在。”
“那我爹呢?”
“我剛剛從媽咪那出來,沒看見爹地呢。”
謝今歌在電話那頭長長舒了一口氣,透過電流,傳到何疏月耳裡,惹得她只想笑:“你昨晚去哪了?”
“我快到家了,一會再說。”
整個下午,謝今歌四處籌錢,但時間太短了,幾個小時,她才籌到三百萬,這還是變賣了她為數不多的資產得來的——倫敦和巴黎春季秀場席位門票以及五個定好了,不需要配貨的包包名額還有一堆高定無需排隊的名額,還有一些林林總總的,總之都是她的寶貝。
全都割愛了。
這些東西,雖然不算多值錢,但不是和這些品牌長期保持合作或者常年是他們的大客戶,那也極難獲取。
幸好,章凝枝和謝嶼司替她鋪平了路。
錢到用時方恨少。
何疏月應謝今歌的要求,留在北苑客廳,等她回來。
謝今歌的生活管家,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也是從荷蘭國際管家學院畢業的,但比何疏月還小一歲,說是生活管家,還不如說是她的玩伴。
不過那人性子沉穩,再加上北苑不比東苑面積大,謝今歌又沒太多應酬,處理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那人叫梅梅,她指揮傭人沏了英式紅茶,過濾了兩輪才端上桌。
過濾兩遍的茶已經沒有苦澀的味道了,只剩下香氣和喉間的厚潤感,最是適口的時候。
她又端了一杯溫牛奶,放在那杯紅茶邊,方便何疏月兌進去。
自從何疏月住進了謝園,幾乎各個院子的管家都到唐清婉那打聽了這位新上任夫人的喜好,吃穿用度,無一不牢記心頭。
謝嶼司心尖尖上的人,他們可不敢怠慢。
自然,梅梅的這杯茶很得何疏月的心意。
何疏月抿了一口茶,手裡捧著謝嶼司那本《傲慢與偏見》重溫,她也許多年沒看了,不少細節都忘記了。
這會邊看,她的面頰一點一點升溫,她當初怎麼會跟謝嶼司說什麼,自己喜歡的男人是達西啊……
太羞恥了。
正看著,身旁沙發突然多了一個手提包,她回頭,看見謝今歌正在把羽絨服拉鍊往下拉。
那羽絨服自然就是昨晚那件,並沒有換新的。
她脫下外套,隨手丟給一邊的梅梅,又把圍巾也扔了過去,風風火火地走到沙發這邊,坐在何疏月身邊,拉著她的手:“疏月,我求你了,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
何疏月睜大眼睛,不解,但堅定點頭:“嗯,我會幫你的,我要怎麼做?”
謝今歌揮手,讓梅梅下去,這才低聲道:“我這有不少一次都沒用過的包包和高定衣服,你都收了吧,求你了……”
何疏月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今年是何疏月嫁入謝園的第一個新年,上上下下張燈結綵,處處透著喜慶,一點也不比當初他們結婚的紅色少。
自然,這一切只為了讓這位新夫人更有面子些。
謝嶼司終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