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列山道那邊的公寓，雖說謝家人極少去住，但一直有專人保養和清潔，因此，何疏月幾乎可以隨時入住。

加列山道12號，twelve peaks，說是公寓，其實就是獨棟小洋房。而每一戶洋房，都擁有全港島獨一無二的風景。

何疏月一看見就很喜歡。

刻意挑高的空間，三面望海的落地玻璃，陽光灑落，把客廳裡精緻的水晶吊燈照出璀璨的光芒。

巨大的露臺連通屋外泳池，全透明的無邊設計，和湛藍的海水相呼應，仿若一幅流動的畫卷。

尤其是主臥裡的浴室，單面玻璃能讓沐浴者躺在浴缸裡，既不擔心走光，還能愜意享受屋外美景。

“喜歡嗎？”謝嶼司柔聲問。

“嗯，喜歡。”

“只是這裡沒有鋼琴，我對這些不太瞭解，你要是有空，晚點我陪你去選一臺。”

“不用，我可以去彌敦道那邊練，我老師在那邊開了一間琴房，我以前常去。”

謝嶼司看著滿臉興奮，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小臉，喉結滾動：“密碼是0512.”

何疏月疑惑地望著對方。

謝嶼司挑起嘴角，耐心解釋：“這裡的密碼，0512，是你生日。”

聽見這個數字，何疏月自然知道是自己的生日，但……太意外了，謝嶼司怎麼知道的？

謝嶼司失笑：“沒有窺探你隱私的意思，和你媽咪閒聊知道的。”

何疏月被他戳破心思，面頰微微發紅，輕輕“嗯”了一聲。

謝嶼司假裝看不見，目光挪走：“你隨時可以搬進來。”

“那……你住哪？”

“我住我爸媽那套，就在隔壁，你若是找我，也很方便。”

他依然溫柔地笑著，光風霽月。但不知道為何，何疏月卻覺得他的笑容裡，總夾雜著別的意思。

“哦。”她小聲道。

她想了想，又道：“謝謝你，謝嶼司。”

男人眼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更多了幾分。

*

有謝嶼司幫忙，何疏月逃離何公館十分順利。

只是何疏月自己的私人物品實在太多，光是何家就動用了十多個人，更不提謝嶼司那邊了。

馮千顏看著自己女兒，連冬裝都指揮傭人打包起來，蹙眉道：“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幹嘛那麼心急，以後在慢慢弄啊。”

何疏月聽出馮千顏話裡的不捨，回頭一看，臥室內近三百平的衣帽間，空出了一半，心虛道：“媽咪，我不全拿的，我只選常用的。”

馮千顏環抱著雙臂，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重重掃了何疏月一眼，轉身走了。

其實何疏月自己心情也複雜得很，對她而言，何公館即是她溫暖的家，她的避風港，但也是她的囚籠。

一邊不斷逃離，卻又總是割捨不下。

其實她自己也很迷茫。

她忽然有些慶幸，幸好謝嶼司不是她真的男朋友，她不用真的面對“遠嫁”這件事。

何疏月搶了兩步，衝出臥室，追上馮千顏，從後面摟住她的腰。

年近五十，可對方保養極好，柔軟的腰肢依然不堪一握。

“媽咪，我又不是不回家了，我還要每天回來吃飯的呢，我只是在那邊睡覺而已。”

馮千顏沒轉過身，但她的手卻回應似的抓住了女兒的手。

*

當晚，謝嶼司依然被何長遠留在何公館用餐，他也樂在其中。

晚飯後，何疏月堅持不許唐姨跟著，馮千顏心裡憋悶，賭氣直接回了臥室。

何長遠無奈，搭著女兒的肩膀，護著女兒一路走到謝嶼司的黑色幻影跟前。

謝嶼司看何長遠還有話要說的樣子，把空間留給那對父女，自己先行上車。

“你呀，一點也不明白你媽咪的心。你頭一次搬出去住，你自己倒是興奮，你知道你媽咪昨晚哭了幾次嗎？”

何疏月肉眼可見的收起了笑容。

媽咪那麼要強的女人還會哭嗎？

忽然，她心底的那股興奮勁一點一點散去了。

“那我不要搬了，我留下來吧。”

“傻女，你總要搬走的啊，你難道不嫁人嗎？媽咪有爹地照顧，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何疏月有些哽咽，點頭。

“晚上要多檢查幾次門窗有沒有關好，明天白天我讓唐姨去給你收拾房間，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