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如蒼茫熔爐,風雪雁啼一樣淒厲。
“我…不相信,你怎麼可能贏了我…”慕容炎咬著牙,華貴的衣袍浸透鮮血,俊美的面容蒼白的近乎透明。
他泛紅眼睛瞪著上首的女子,劇痛從雙腿蔓延至全身。
行刑的是軍中的人手,軍中的軍杖輕則能幾十杖不損筋骨,重則几杖傷及內臟。
沈瓊給的是杖斃的命令,手下專門行刑計程車兵自不會輕饒,下的是最重的手。
斷斷几杖幾乎打斷慕容炎的傲骨,那位初見時傲慢的宸王殿下滿頭冷汗,執著的盯著沈瓊,唇角溢位血跡。
啞著聲彷彿一個死不瞑目的惡鬼。“本王怎麼會輸…”
他想不明白。
不同慕容炎的待遇,天空紛紛揚揚的風雪愈發的大,朝堂眾臣都縮了縮脖子,分不清是寒風還是寒意激起的恐懼滲進骨子裡。
沈瓊的鳳袍是紅色的,她似無盡銀白中間的一團火焰,又似刺目淒厲的血,俯身看去的隱含惡意令人心驚肉跳。
朝臣包括沈家軍的武將們都恍惚中看到一條黑龍盤踞在上空,冰冷殘忍的巡視四海,權御八荒。
無盡的沉默過後,沈瓊忽而笑的天地間都失了顏色,甜美豔麗,她一步步走下白玉階輕捧慕容炎臉頰,那雙含情的眸子,足以蠱惑世間任何一個人。
她溫柔的問。“你想知道啊?”
慕容炎當然想知道,他不甘心輸給一個從未看在眼裡的女子,劇痛令他咬緊牙關直直看向那張絕美容顏。
他甚至受到蠱惑般,在這雙眼裡看到溺死人的情意,深情而專注。
沈家軍的將領投來擔憂的眼神,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擔心自家陛下一時心軟釀成禍端。
底下的朝臣看到這一幕也是心思湧動。
行刑計程車兵並未接收到示意,不由互相對視一眼,咬著牙重重的打下,直到最後一杖嚥氣之前,慕容炎才聽到輕飄飄的嘆息。
女子的嘆息含著慵懶的蠱惑,偏偏語氣輕飄飄的。“騙你的。”
她哪有什麼贏的原因?
慕容炎的瞳孔猛然瞪大,定格在錯愕與憤怒的過渡上,他死不瞑目的趴了下去。
一塊玉佩從他腰間墜落,沈瓊接過染血的玉佩靜靜的注視了一會,這正是原身當年救了慕容炎,慕容炎送出來玉佩的另一個。
染血的玉佩在皚皚大雪襯托下顯得妖異。
可惜終究是劣等品,極致的恨造就的低等收藏品。
沈瓊從來沒想過告訴慕容炎輸在哪。
就如原身到死,也想不清楚她遭遇這麼多苦難是為什麼。
她掌心輕輕一捏,玉佩化為不起眼的光點散去,行刑計程車兵跪地報告。“陛下,行刑已完畢,宸王已死。”
沈瓊心知他們是在請示,她輕笑一聲吩咐道。“那就拖下去,挫骨揚灰好了。”
朝臣們聞言勃然變色,俘虜隊伍裡也傳來一聲嗤笑。“素聞榮國乃禮儀之邦,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大真朝埋伏在金陵為首的,是一個眉眼硬朗的男子,他身穿金陵時興的長袍,看上去頗有華貴的意味。
很明顯,此前他以商人身份埋伏在金陵收集情報。
對沈瓊此人,大真國十分忌憚,稱得上拿她當眼中釘肉中刺。
奈何沈家軍兵馬皆是精銳,沈瓊入職之後率親兵以戰養戰,多次深入大真國劫掠養的手下兵強馬壯。
大真國多次野心勃勃的進攻皆以敗北告終。
雙方都知道,沈瓊一番接手大榮國定會興兵大真,大兵壓境長驅直入攻破大真皇庭。
也因此,大真皇庭那邊下了死命令絕不能讓沈瓊上位,為此不惜犧牲大真潛入金陵大部分探子的代價。
那男子眼神挑釁,毫不掩飾輕蔑。
縱使身陷囹圄仍梗著脖子,瞧著便是個硬骨頭。
眼見他喪家之犬一樣狼狽,渾身都是戰敗後的血跡,兩頰有黑灰,髮鬢散亂,沈家軍中將領不禁怒髮衝冠。“放肆!”
“賊子膽敢對陛下不敬!”
大真這幫賤人,真該死!都淪為階下囚了還這麼氣人。
常年和大真國打交道的沈家軍將領越想越氣滿心怒火,雙眸盯著俘虜們幾欲噴火。
同為大榮國的俘虜們縮了縮脖子,努力減少他們的存在感。
他們哪敢說話。
瞧沈家軍這樣恨不得吃人。
那男子怡然不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