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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年,她是立在高臺上的主兒

1988年6月,廣城。

邊防部隊家屬院不大,但規整得很有章法。

一條寬闊的泥土路貫穿其中,兩旁整齊排列著小院子。

路的盡頭是一片空地——家屬們的“娛樂中心”。

幾張石桌石凳旁,有人擇菜,有人嗑瓜子聊八卦。

空地邊還立著個簡陋的籃球架,幾個兵娃和軍嫂的孩子在那打鬧得正歡。

再往前,是一間木頭搭的小廚房,專供忙不過來的家屬用。

灶臺上的鐵鍋冒著蒸汽,幾個軍嫂圍著鍋邊聊得熱火朝天,手裡的柴火添了一根又一根。

廚房旁還有兩口大水井,有人在抽水,有人準備洗衣服,忙得不亦樂乎。

這會兒,家屬院的嫂子們都在“娛樂中心”乘涼聊天。

明月已經安分了五天,既沒露面也沒鬧么蛾子,嫂子們還真有點想念她。

這不,剛見她縮在牆角嗑瓜子,那些張羅事兒的嫂子們立刻按捺不住了,嘴巴癢癢,煽風點火又開了場。

炊事班的劉嫂子一邊擇菜一邊瞟嚮明月,語氣看似漫不經心:

“明月啊,聽說了嗎?傅團長最近跟文化館的小李姑娘走得挺近。嘖嘖,那姑娘能歌善舞,又白淨水靈,誰見了不喜歡?”

旁邊的嫂子立馬接上話:

“可不是,這年頭小姑娘鬼點子多得很。男人啊,吃著鍋裡的,還惦記著盆裡的。明月,你可得把傅團長看緊了,別讓人把牆角給拱了。”

又一個嫂子補刀:

“哎喲,別跟自己過不去。真氣不過,就花點錢給傅團長添點‘小驚喜’,或者買幾件新衣裳打扮打扮,讓他知道家裡的才是最好的!”

現在不抓男女關係了,這些人啥沾邊的男女事都敢往外講,因為她這個人疑神疑鬼,想看她笑話。

一圈嫂子嘴上像是在為她鳴不平,實則字字戳心,恨不得她立馬衝去找傅祈年鬧上一場,惹他不痛快,再被狠狠甩了。

說到底,她們看不上她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既愛炫又高調,偏偏還攀上了傅祈年!

只可惜——她不在乎。

因為這個原身明月,早就死了。

而她,也死了。

更慘的是,她穿書了。

穿成了一個只能活在老套路里的路人炮灰,而且只知道結局的花痴舔狗!

此處省略一萬字——反正,她的角色定位就是:不配活著。

穿越來,在家躺了五天,還死不了。

於是……既來之則安之,誰愛幾把男主誰去。

她只愛她自己。

至於男人,她沒想過。

愛男人還不如愛財。

如果愛男人不愛財,那就趁早找醫院掛個號,看看是月經有問題還是神經有問題。

這幾天,明月沒見著傅祈年,她一點也不急,甚至巴不得他真在外頭找些女人折騰。

忙得顧不上家,她正好也不用費心裝成原主那個追傅祈年追到天昏地暗的傻花痴。

聽著院子裡那群嫂子故意挑撥,明月淡定抬頭,慢悠悠掃了她們一眼。

場面瞬間安靜,所有目光齊刷刷黏在她身上。

明月唇角一勾,眼裡忽然柔情似水:“看你們這激動勁兒,不聊了,怕你們太爽。”

緊接著,她歪頭,嬌滴滴地學著文化館那些姑娘的腔調:“祝他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院子頓時安靜得連風吹葉子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幾位嫂子剛準備好的譏笑表情僵在臉上,黃牙露一半,要笑不笑,臉色難看得像吞了只蒼蠅。

她們本以為能看一出明月發瘋、咆哮的大戲,結果被這輕飄飄幾句話潑了盆冷水,戲沒了,心也涼了半截。

大家琢磨著:她轉性了?

不對,這女人肯定在演戲!

要知道,大院裡連蟑螂都清楚,明月愛傅祈年愛得不要命,平時捕風捉影,逮點苗頭就鬧得雞飛狗跳,早成家屬院的笑話。

以前哪怕傅祈年身邊多了個女通訊員,她都能醋到牙癢癢,分分鐘表演原地爆炸。

劉嫂子試探著開口:“明月,你沒事吧?”

張嫂子跟著附和:“是啊,別太生氣,傷了身子可不好。”

其他人一看有戲,也忙七嘴八舌地勸:

“男人都愛年輕漂亮的,文化館那些小姑娘嘛,確實懂事又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