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年看了一眼那兩碗糖水,又瞥了瞥她,沒說話,朝臥室走去。
明月眼角狠狠抽了一下,直覺不對勁,趕緊跟上。
果然,那張讓她心情複雜的雙人床赫然擺在房間中央。
“你!”明月氣得眼睛瞪圓,纖指一指傅祈年,幾乎跳腳,“你要在這兒睡?本千金睡哪兒?”
傅祈年剛去找張嬸問床的事情,張嬸還跟他提起——明月最近越來越不對勁,說什麼要富養自己和孩子,還說要當什麼千金小姐。
他本以為是玩笑話,結果現在瞧她這模樣,竟真把自己當千金了?
傅祈年微微挑眉,視線不緊不慢地從明月身上掃了一遍。
不得不說,她確實有那個千金的樣子——肌膚如雪,唇紅齒白,濃密捲翹的長睫微顫,憤怒得像只炸了毛的貴族貓咪。
當然,這副模樣也少不了他六年來的“供養”,他在心裡冷笑一聲。
“千金小姐,”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嗓音低沉懶散,“這房子是我的,我不睡這兒,去哪兒?”
“你去……”明月手指一轉,直指門口,但話到一半卻卡住了。
她皺著眉頭,腦子裡拼命搜刮出各種理由,卻怎麼也找不出一個說得通的,只能氣得狠狠跺腳,“那我睡哪兒?”
傅祈年又掃了她一眼,“你不也有一半權利?”
他真是要被氣笑了。
明明是她死皮賴臉求著他回家,現在倒好,居然給他裝起了矜持?
明月被他這一本正經的耍流氓弄得啞口無言,只能氣鼓鼓地瞪著他。
然而,對方卻一臉坦然,甚至還有點悠閒。他看她瞪得眼珠子快掉下來,心裡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傅祈年又掃她一眼,直接上了床,眼睛半闔,雙手枕在腦後,聲線低沉:“熄燈。”
“……”
氣氛死一般安靜了兩秒。
明月抬手指向床上的人形,指尖微顫,眸光如炮仗,來點火都能炸。
特tm真想把他一巴掌扇到水滴籌裡當置頂。
現實告訴她:
論智謀,她鬥不過他;論體力,她更幹不過他。
於是,咬牙切齒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內心的怒火,溫怒:“傅祈年!”
床上的男人懶懶地睜開眼,黑眸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嗯?怎麼了,千金小姐,還想我抱你睡?”
明月臉騰地一下紅透,她討厭原身這副薄臉皮,也不知道在害羞什麼。
生無可戀地抹了把臉,怒不可遏地瞪著他,咬牙甩出一句狠話:
“你最好別碰我!不然我讓你以後軍裝都穿不上!”
傅祈年聞言,眉梢一挑,竟真被逗笑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眉目間帶著點無奈。
到底是誰!他一回家就扒著他求吃肉的?現在倒在這兒裝什麼純潔?
“行啊,”他慢悠悠地補了一句,語氣輕飄飄,“你最好也是。”
他自認為禁慾,而且被她拒了兩回,他才不會舔著臉去碰她!
明月是真的生氣了,惡狠狠地看著他,聲音拔高:“傅祈年,我討厭你!”
當然,只是在她眼裡的“惡狠狠”,落在已經知道明月屬性的傅祈年眼裡,這就像只炸毛小狗虛張聲勢地朝你嗷叫,但實際上它牙都沒長齊。
咬一口都留不下牙印,還有點癢癢。
更關鍵的是,誰家討厭人還要當面鄭重其事地吼一句“我討厭你”啊?
這不是傻白甜沒腦子嗎!
傅祈年冷峻的臉上,難得地浮現了一絲笑意。
他頭一次發現,他這驕橫的小妻子,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奶兇奶兇的,滿臉不服輸,還偏偏覺得自己威風凜凜。
明月看他忽然笑了,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他什麼意思?嘲笑她不夠兇?還是覺得她拿他沒辦法?
“你……別笑了!”明月一字一頓,她沒了耐性。
傅祈年眯了眯眼,語氣卻溫和得離譜,“為什麼?”
“讓人不爽!”明月毫不客氣地懟回去,火藥味十足。
傅祈年卻像沒聽出她的氣惱似的,深深看了她一眼,低聲冒出一句:“你真有意思。”
明月氣得當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走出了臥室。
無論怎樣,她要是和他繼續生活,她得讓他臣服於她,得找他的弱點,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