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野草齊腰的田野。她一口氣跑了很遠,最後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esp;&esp;於是她躲到了全村最高的蘋果樹上,將礙事的裙襬皺巴皺巴捲起來,然後看著日頭漸漸落下去,天空染上暮色的餘暉。
&esp;&esp;婚禮現場的賓客左等右等,沒等到人,互相詢問說,新娘呢?
&esp;&esp;——新娘跑到蘋果樹上去了。
&esp;&esp;但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esp;&esp;安吉爾站在樹底下,勸她下來。她假裝沒聽見。於是安吉爾沉默片刻,長嘆一聲,走了。
&esp;&esp;沒過多久,傑內西斯的身影出現在樹下。他讓她下來,她依然假裝沒聽見。這麼重複三四次後,傑內西斯黑著臉將外套往地上一扔,開始爬樹。
&esp;&esp;她震驚。
&esp;&esp;她果斷抱緊身邊的樹幹,並大聲說他不守信用——如果她逃到蘋果樹上了,按照兩人不成文的規定,他是不能追到樹上來的。
&esp;&esp;傑內西斯嘖了一聲,說那都是什麼時候的規定了。然後他朝她伸出手,讓她過來。
&esp;&esp;她睜大眼睛:「……為什麼小時候的約定長大後就不作數了?」
&esp;&esp;然而他並不回答。
&esp;&esp;「該回去了。」傑內西斯說。
&esp;&esp;「為什麼長大後就不作數了?為什麼?」
&esp;&esp;她和傑內西斯四目相對。「……我不和你結婚。」
&esp;&esp;傑內西斯伸出去的手好像僵了一下。
&esp;&esp;她捏緊髒兮兮、皺巴巴、已經不再潔白的裙襬,避開他的目光。「我只把你當家人。」
&esp;&esp;傑內西斯臉上的表情就彷彿在說:她這是在說什麼鬼話。
&esp;&esp;整個巴諾拉村,也揪不出來一個會相信她這句謊言的人。
&esp;&esp;大概是瞧出她不太對勁,傑內西斯頓了頓,難得緩和語氣:「到底怎麼了?」
&esp;&esp;「……你不能和我結婚。」她垂下眼簾,「你不應該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