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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扎克斯愣了一下。周圍的傑內西斯複製體抓住這個機會，像鴉群一樣譁然張開翅膀。

&esp;&esp;抱著她的傑內西斯複製體本來也想跑，但被她猛然起身來了一記頭槌。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兩人同時眼前一黑。那個傑內西斯複製體的身影往後踉蹌了幾下，被她順勢撲到地上。

&esp;&esp;“不許……”她呼吸急促地說，“不許跑！”

&esp;&esp;不許走。

&esp;&esp;她揪緊他的衣服。“我知道……你聽得見。”

&esp;&esp;黑色的羽毛凌亂地飄落下來。風中傳來硝煙的氣息。遠方的街區被火光映紅了一片，猩紅的顏色滲進夜空，暈開鮮血般的痕跡。

&esp;&esp;“我知道你聽得見，傑內西斯。”

&esp;&esp;每次呼吸都像刀片一樣颳得喉嚨生疼。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襟，忍住眩暈垂下頭。

&esp;&esp;“你……”

&esp;&esp;聲音湧到嘴邊。她的手指因脫力而顫抖。

&esp;&esp;“你……”

&esp;&esp;戴著頭盔的身影在視野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esp;&esp;“娜西塔！”

&esp;&esp;她愣了一下，下意識朝扎克斯的方向看去，但視野忽然傾斜，身體一下被抽去所有力氣。

&esp;&esp;……誒？

&esp;&esp;記憶在這裡斷掉了。

&esp;&esp;昏睡魔石的光芒在對方手中漸漸消隱，那個傑內西斯複製體張開翅膀。扎克斯飛撲過去，險險接住軟倒下來的身影。但當他再抬頭望去時，夜空中已不見敵人的身影，唯餘未熄的火光和硝煙交織。

&esp;&esp;……

&esp;&esp;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esp;&esp;夢境套著夢境，彷彿她在夢裡重複活了很多次。

&esp;&esp;在她的夢裡，傑內西斯沒有去參軍，也沒有和父母吵架。成年後，他繼承了家裡的果園，將生意擴大了幾倍不止。

&esp;&esp;傑內西斯喜歡鑽研晦澀難懂的古代詩，看起來像個十足十的文藝青年。他在這方面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經常讓人忽略了他在其他方面的天賦。

&esp;&esp;聰明人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傑內西斯有自己的想法，喜歡創新而且拒絕循規蹈矩。就算不去參軍，他依然能在其他領域把事業搞得風生水起。

&esp;&esp;不管是哪一世，傑內西斯都是年少成名，然後在風頭正盛的時候，突兀地患上無藥可醫的怪疾。

&esp;&esp;夢境不斷重複。她活了很多次。

&esp;&esp;不管是哪一次，傑內西斯都沒活過三十歲。

&esp;&esp;有時候他的病得早，二十歲出頭就已經出現多器官衰竭。有時候他稍微幸運一點，要到二十代後半身體才會開始腐爛。

&esp;&esp;她再一次在夢裡醒來時，窗外飄進了爛漫的春花。金色的陽光映在木地板上，她坐在梳妝檯前，村中的女性長輩一邊笑眯眯地給她編頭髮，一邊感嘆歲月如梭。

&esp;&esp;這一次的夢，傑內西斯按部就班地繼承了巴諾拉村的果園，按部就班地在蘋果花盛開的季節，開始準備和她的婚禮。

&esp;&esp;就像巴諾拉村所有人期望的那樣。就像他的父母一直以來期盼的那樣。

&esp;&esp;他要和她結婚了。

&esp;&esp;然後過上富足、平穩、幸福無虞的日子——雖然註定短暫，這已經是世上絕大多數人求不來的人生。

&esp;&esp;庭院裡飄來賓客談笑的聲音，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今天是個晴朗的春日，惠風和暢，陽光燦爛，不會有比這更完美的一天了。

&esp;&esp;她從那完美的婚禮上逃跑了。

&esp;&esp;距離儀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小時，她說要一個人平復一下心情，然後趁著所有人離開房間時，毫不猶豫地跳窗跑了。

&esp;&esp;她扯掉頭紗，赤著腳跑上三人小時候常去的山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