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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一個字是寫對的麼?”

她遲疑著回過眼,懶洋洋撐著腦袋的陸懷熠便映在她眸裡。

他面前的那碗粥早就吃完了,他卻並未言語,不知盯著她在地上鬼畫符似得畫了多久。

“誰給你教的這麼寫字?簡直誤人子弟遺害萬年。”

芫娘臉上蘊起幾分酡紅,連忙將樹枝扔進草叢。

她不識字,陸懷熠很早之前便笑過她了。她明明渴望唸書,只是她從不曾有過機會。

若不是因為不識字,她一定早早就能察覺姜祿記假賬偷了錢,更不能由著姜祿理所應當地貶損駁斥她沒有文化。

芫娘跳起身,抬腳把地上的字蹭了個一乾二淨,再盡己所能地挪挪步子,試圖擋住地上那滿片的狼藉。

她的語速也隨之變快幾分:“姜祿說過,女子學寫字無用,笑我‘一介女流還妄想到朝堂上說今論古’。”

“可我憑什麼就不能學?如今寫不對怎麼了?哪有人生來就會寫字的?我自己練難道不行麼?”

陸懷熠倒是對芫娘羞憤映紅的臉色視若無睹。

他只懶聲問:“姜祿?哪來的人模狗樣的王八犢子?名垂何史?官居幾品?”

“是昨天翠翠說的姜秀才。”芫娘撇撇嘴,“他如今是這香海最年輕的秀才,連縣太爺也器重於他。”

“呷?”陸懷熠聽笑了,手裡把玩的骰子差些抖落在地上,“秀才?香海的牛馬也能當秀才了?”

“他是你什麼人?你往日做起事來明明挺幹練的模樣,怎麼私下裡連這種狗叫都聽?”

芫娘愣了愣:“狗叫?”

姜祿在香海何等威風?她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不假思索便管姜祿的話喚作狗叫。

不過她心中倒是對此無比認同。

“怎麼?這還不算狗叫?那什麼算?”陸懷熠拋了拋手裡的骰子,“認幾個字又如何?他自己學認字的時候,難道就不是個目不識丁的文盲?”

“書都不曾將人分個男女老少三六九等,舔了半碗墨的狗反倒分得挺清。”

芫娘聽著一愣一愣,終於忍不住抬起頭,試探著低聲問:“所以……你也覺得我可以學?”

陸懷熠哂然:“如今就是皇城裡頭的宮女太監都有人專門授教,女兒家怎麼就不能學?”

他自知如今要免得又惹鴻運坊注意,自然是深居簡出,每日只能和無聊做伴。

只是在這院子裡頭實在閒的無事可做,他索性走過去,撿起了芫孃的樹枝。

“要練就好好練,少在地上鬼畫符。”

他在地上隨手寫下幾個字,又寫了芫孃的名字,“這幾個是你方才寫的,《三字經》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另外三個字是你的大名姜芫娘,記住沒有?”

芫娘一邊聽著,一邊又忍不住低下頭望了又望。

這賭鬼的字竟然這麼工整?

雖然只是信手一寫,可地上的字跡清雋工整,貝連珠貫,一點兒也不比縣學裡頭那幾個老學究先生寫的差。

姜祿往常總藉口說買筆墨,可那麼多錢砸進去,寫出文章來仍是連塗帶抹,竟不及這一半。

她忙問:“紅芍姐姐說你是錦衣衛,當真麼?不是家裡給你買的閒差?錦衣衛也練字?你這一手字真真比姜祿寫的還要好。”

陸懷熠:“……”

他的語氣多出幾分嚴厲:“你倒是學不學?甭什麼玩意都拿來跟我比成麼?”

“那字我記住了。”芫娘心下一陣腹誹,嘴上不敢再問了。她只好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順手果真就照著陸懷熠的筆劃寫了出來,“你看,是對的吧?”

陸懷熠默了默:“你最好是真的記住了,明天要是寫錯一筆,罰你錢。”

芫娘便忍不住偷笑一聲:“我才不會呢,我早就想學寫字,可先前在姜家,只能偷偷地學。”

“今兒的這幾個我都記住了,你能不能再多教我寫幾個字?”

她太想快點學好了,想像面前的人一樣,隨手就能寫出令人讚歎的蠅頭小楷,想自己看賬本,想讀書明智。

陸懷熠聞言,傲然本性頓時顯露。

他斜倚回椅上,懶洋洋咧起嘴角:“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你只動動嘴皮子,就想讓我教你寫字?”

芫娘咬了咬唇,自覺是有些理虧。

雖然陸懷熠這個人好賭,但是又對賭坊一眾頗為玩世不恭,和那些尋常的賭鬼不一樣。

她是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