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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可娘子睡不著好像是因為公子不在?那公子躲什麼呢?

清泉木然半天,心底得出一個結論:我不太懂你們夫妻。

西屋的茶榻上,裴硯躺在那裡又平復呼吸又唸經又數數,可算讓自己放鬆了些。雖然還是無法睡沉,卻也漸漸有了睡意。

他於是沒注意到有輕輕的腳步聲湊近,只覺被子忽而被人一揭,接著就有人鑽了進來。

“誰?”裴硯陡然清醒,定睛去看,但四周太黑,一時也看不清楚。

“……我睡不著。”被子裡傳來熟悉的聲音,甕聲甕氣的,下一句變得聲音更低,“床太大了。”

床太大了。

裴硯到底是累了,雖然被濃茶激得睡不著,但思緒已有些遲鈍。這四個字落在耳朵裡,他想了半天什麼叫“床太大了”,還心說她不是打從過門起就睡那張床?

過了不止多時,他才驀然恍悟,便一下子笑出聲,翻身將她擁住:“是嫌床大,還是嫌床上少個人?”

“……”楚沁沒作聲,閉眼假寐。

裴硯沒眼力見:“說啊?”

楚沁無語地睜開眼睛:“裴硯。”

“嗯?”

她死死低下頭,低得幾乎要悶進被子裡,口中強作正經地責怪他:“有的事情,看破不說破,你明白嗎?”

“哦。”裴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不明白。”

楚沁生氣了。

他明擺著是故意的!

她在黑暗裡瞪他一眼,繼而掀開被子起身,再度踩上繡鞋,氣鼓鼓地回臥房去了。

路過堂屋,清泉第三次驚坐起身:“娘子?!”

楚沁足下不停,口吻生硬:“西屋有個討厭鬼,明日請道士來驅一下。”

“……”清泉目送她進臥房,神情複雜地躺回去。

然後,西屋的門就又開了。

清泉冷不防地又坐起來:“公子?!”

裴硯一溜煙地跑向臥房,黑暗中傳來的語聲帶著笑:“沁沁嫌床大,有我在就不顯得大了。”

“……”

清泉心想,我屬實是不太懂你們夫妻……

就這麼一通折騰,第二天裴硯再進宮的時候,自然而然地頂上了一雙黑眼圈。

於是這回他也不必要濃茶了,小鄴見他這副模樣便不免問了句:“公子這是怎麼了?”

裴硯搖搖頭:“睡得少了些,沒事。”

如此一連幾日的鋪墊之後,太子就不得不上了心。主要是裴硯日復一日地帶著黑眼圈,他沒辦法當看不見。

是以太子專門將王宇叫到東宮問了一問,然後便從王宇口中得到了一個完整的答案:定國公府離皇宮本不算近也不算遠,但裴硯讀書刻苦,每日都要讀到一定時辰才能睡,如此再加上白日裡要趕來宮中,睡得就不夠了。

太子聽罷,第一個念頭自然是勸他多睡一會兒,轉念一想卻知不妥。因為裴硯若一直讀書讀到那麼晚,那這便是他的習慣,而且也不能說是個壞習慣,刻苦努力總是好的。他作為太子,總不好反過來勸身邊的近臣少刻苦,再說既是習慣,只怕勸了也沒什麼用。

刻苦的人,是很難因為旁人的幾句規勸就鬆懈的。

可太子也不想眼看著裴硯累出病,便只得另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是以又兩日後,霍棲便在晌午用膳時被太子叫了過去。等霍棲出來,裴硯就被叫了去。

太子神情複雜地看了看他眼下的烏青,也不跟他繞彎子,苦笑道:“孤不想勸你少讀書,但你天天這樣勞累也不是辦法。孤剛才問霍棲借了套宅子,離皇城極近,你不妨搬過去住。租金的事,你們自己商量。”

太子這事辦得極為得體。因為裴硯現下並無大功,若他直接賞裴硯一套宅子,就顯得厚此薄彼;可若自己直接挑一套“租”給他,身為太子收他租金又顯得小氣。

所以他借了霍棲的名義,自己只在其中牽了個線的樣子,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談,對誰都合適。

裴硯因而也並不必多客氣,只露出幾分欣喜,向太子揖道:“多謝殿下!”

“去吧。”太子頷首,“儘快搬過去,孤準你幾天的假。”

太子發自肺腑地想讓他睡個好覺。

“臣遵旨。”裴硯再行一揖便告了退,轉身之前,心底的喜悅幾乎壓制不住。

準備搬家!

帶著沁沁搬出去,日後他當差就安心了。只有他和沁沁的地方,哪怕是租借的房子也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