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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裴硯跟著她嚐了口,一瞬間的舒爽之後直呼:“這店該盛夏的時候來啊!”

這個口味,吃著解暑再好不過!

兩個人於是都風捲殘雲地吃完了一整碗麵,連湯也沒剩下。這個量對裴硯來說正好,楚沁卻幾乎被撐得“扶牆出”。好在他們沒乘馬車,不必顛簸,往回走還能消消食。

楚沁這才顧上問他:“今天怎麼樣?都忙什麼了?”

“沒忙什麼。”裴硯笑道,“熟悉了一下東宮、見了見太傅,都挺好的。太子隨和仁善,不會為難我們。”

“太子隨和仁善”。這六個字落在楚沁耳朵裡,讓她滯了滯。

上輩子他們雖不相熟,這樣的評價她卻也聽他說過,而且不止是他,街頭坊間提起這位太子,也差不多都是這樣的話。

所以後來太子殞命才令天下扼腕。

楚沁心下嘆了聲,不動聲色地看了裴硯一眼,到底沒法將那些事告訴他,沒法說跟他說這太子壽數不長。

況且那些波折對他也沒什麼影響,太子沒了之後,他的仕途依舊平順,那她又何必這會兒說這種聳人聽聞的事情亂他心智?

二人再回到府中,裴硯就被胡大娘子叫了過去,無非是又一番噓寒問暖,一表她這個嫡母對庶子的關照。

而後等他回到睦園,他就照例讀書,但沒去西屋,是直接在她臥房的茶榻上讀的。楚沁坐在茶榻另一側做女紅,偶爾跟他聊兩句天、亦或吃幾口點心,夕陽漸漸西沉,等到八點多的時候她就有了倦意,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哈欠。

然後到了九點多,她就隱約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今天的他好像格外亢奮。

一個人的精神怎麼樣太容易看出來了,他前陣子雖總熬夜讀書,但睏乏都會寫在臉上。今日卻始終一副精神煥發的模樣,眼中光彩熠熠,沒有半點疲倦。

楚沁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仔細問了問,裴硯老實道:“許是濃茶喝多了。”

楚沁怔然:“喝那麼多濃茶幹什麼?”

“為了早日搬出去啊。”裴硯笑道。楚沁恍悟,訝然點頭:“你戲倒挺真……”

“總不能比你裝暈差。”裴硯打趣道。彼時她還在心裡誇他來著,然而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她就發現他做戲太投入的壞處了。

——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她已經困得不行了,他還在亢奮。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這亢奮不對勁,便也竭力地不擾她,簡單地“痛快”了那麼一場之後就節制地放過了她,想讓她好好睡她的。

可問題是,他睡不著很難受。一般人在這樣難以入眠的時候都不免會有兩種行為,一則是來回翻身,輾轉反側,在床上煩躁地烙餅;二便是瘋狂出恭,一趟又一趟,踏平從床榻到恭桶的路。

楚沁就一直聽著他在旁邊折騰,心裡想過要不要去跟府裡的黃大夫討一副安神藥,想想又覺白日裡灌濃茶、晚上灌安神藥的活法只怕更加傷身。

她不覺間一聲哀嘆,翻身抱住他,小聲囁嚅道:“明日別這麼喝濃茶了。”

“……你沒睡?”裴硯的身子僵了僵,“是不是我吵著你了?”

說罷他就又起身:“你好好睡,我去西屋。”

楚沁稍稍一怔,但沒攔他,反正西屋也有茶榻。他於是披上外衣就出了臥房,踱去西屋,她身邊就此安靜下來,然而她卻很快發現,她反倒更睡不著了。

方才他在旁邊烙餅、下床、上床確實很擾人,弄得她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可現在她身邊安靜了,她卻越來越清醒,思緒莫名地投注在了身邊的空蕩上,覺得連自己心裡都變得空落落的。

好奇怪啊。

楚沁大睜著眼睛盯了半晌的幔帳頂子,又狠狠閉上眼躺了半天,還是毫無睡意。

她強撐了會兒,終是煩躁起來,從枕下摸出懷錶湊到窗邊一看,見已快十二點就不再強忍,咬咬牙也起身踩上繡鞋,趿拉著往西屋走。

今晚是清泉在堂屋打地鋪值夜,方才見裴硯出來她就被驚醒了一回,忙問裴硯有什麼事。

裴硯腳下一步都沒停,搖著頭往西屋走:“我睡不著,怕擾著沁沁,沒事,你睡你的。”

清泉這才又睡下去,不料沒睡多久就再度聽到門響,她驚坐起身,睡眼惺忪地定睛:“娘子?”

楚沁神情疲憊地往西屋走:“我睡不著,去找三郎,沒事,你睡你的。”

“?”清泉愣住了,半天沒理清原委——公子躲去西屋好像是為了娘子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