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皺著眉,捻指拾起攤在嬴稷掌中的一個精美粉盒。
“玉汁凝霜。”
將粉盒開啟,一陣清新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我下意識的掩袖遮住了口鼻,不巧看到嬴稷臉上滑過一抹黯然,我知道我的舉動傷害了他,但我並不會因此而心疼他或憐憫他。
將蓋子合上,鬼使神差的緩和了語氣:“在外的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明日令廚子煮些益補的膳食,瞧你瘦的。”
嬴稷的臉上終於還是展露出了一絲笑顏,他是一心想討我歡心,可不想被我那防備的舉動給傷了心。
“母后早些安寢,兒臣告退了。”他倒是開開心心的走了,徒惹得我說了這樣一句違心的話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著嬴稷離去的背影,我不免感嘆,小半年未見,這小子的個兒頭又拔高了一寸,羋八子這身型面相長的好,就連生出來的兒子也這麼不凡,只是可惜無緣跟他的老爹,嬴駟見上一面。
。
猶自冥想的時候,突覺身子騰了空,我回眼,就瞧見夷不懷好意的笑著。
我順勢將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湊近他逼問:“你笑什麼。”
夷沒有停下往寢殿內走回的腳步,低目四望,笑意綿綿,“我笑你現在越發的有慈母之味了。怎的,對那小子心存不忍?”
我揚了揚眼,自不甘落了下風,“嗯,嬴稷總歸還是我兒,我不心痛他誰心痛他。”
“那我呢?你可會心痛我。”他旋身,將我置回到床上,俯身相望,似要透過我的眼睛望進我的內心。
我不喜歡夷這種認真的表情,我們之間適合逢場作戲,不適合談情說愛。別了眼,迴避他這個過於直白的問題。
夷不滿了,扣在我下頜的手硬是讓我轉回頭與他對視,他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欺身將我困住,似乎想要示意我什麼。我縮了縮身子,拿開夷的手,不自覺的攏了眉,“夷,我累了,讓我休憩……唔……”
他有些生氣,不留餘地的進入了,咬住我的雙唇更像是在發洩著不滿,我越是掙扎他越是侵入。尋著間隙,夷不忘再問:“回答我。”
我是真的累了,縱使此刻被他挑起什麼慾望我也提不起精神來。經他這一折騰,我倒是喘個不停,“夷,我真的累了,別再鬧了。”我的眼睛已經無力的闔上,說話的聲音越發微弱,攢起的雙手也漸漸的軟下。我甚至不在乎夷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毫不憐惜的要了我,就那樣闔上眼,很快就睡去。
“羋兒,你為什麼就不能認真的看看我的心。”迷迷糊糊,我聽到夷俯在我的耳邊喃聲低語。而他終是不忍再累我,悄悄的退出陣地,將我揉在懷裡,讓我可以安生的睡上一覺。
我會防範所有人,甚至是嬴稷,但我始終沒有對夷起過防備之心,不知道是對他太過信任了,還是其他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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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
當我幽然轉醒的時候,外頭已是日上三竿。殿內很是安靜,就連清風拂過帳頂時,輕輕掀動緯紗的聲音都可以聽到一二,我扎掙了兩下,仍是覺著渾身無力。支著身子往高枕墊去,喚了宮人。
“太后。”宮人踩著細碎的步子很快就出現在了隔起的緯紗外,躬身靜候著我的吩咐。
“端上來吧。”我閉了閉,仍覺睏乏,但我卻不能大意的將合歡之後服避胎藥的事給遺忘掉。畢竟,以羋八子如今寡居的身份,懷上孩子可就大逆不道了,別說是我自己接受不了,就連嬴稷也會羞愧的去自殺。
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遞了來,我只手去接,湊到唇邊吹了口氣後仰頭就將一碗飲盡。
“戎王呢?”我問了聲,夷從來不會在陪我睡到三竿,這已近正午,卻不知他又去了何處。
宮人回道:“回太后,戎王一早就離宮了,他說晚膳時候回來。”
我轉了轉眼珠,卻不知夷又在耍什麼花樣,揉了揉肩,低眼瞅了瞅渾身上下的戰跡不覺皺了眉頭,“服侍本宮沐浴。”
我的話音堪落,垂下的緯紗已被左右掀起,四名宮人垂首在左右,眼睛直望自己的腳尖,連眼角都不敢往我身上瞟,見我腳一落地忙自屈身上前來扶。
“昨夜大王回宮可有見過什麼人。”我問著左邊的宮人阿裳,這幾年她也算的上是我比較得力的一個心腹,嬴稷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阿裳回道:“回太后,大王昨夜歸來就一直待在華陽宮,直到沐浴就寢時也不見任何異樣,也未見何人造訪。奴,實不知大王為何突然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