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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雖少急激之談,並無反覆之調。此次籌安會之變更國體論,值此外患無已之時,國亂稍定之日,共和政體之下,無端自擾,有共和一日,是難贊同一日,特此布聞。申報經理部、主筆房同啟。”用現在的話說,這不但拒絕了賄賂,而且還把行賄者給曝了光。還是在1915年,梁啟超寫了一篇題為《異哉所謂國體問題》的文章,批評袁世凱企圖恢復帝制的做法。袁世凱得知這一情況後,趕緊派人找到梁啟超,要以20萬元鉅款買下此文。當時的20萬元鉅款超過現在上千萬人民幣的購買力,但梁啟超不為所動,毅然決然地發表了這篇著名的政論文章,隨後又和他的學生蔡鍔一起策劃了護國運動,最後終於挫敗了袁世凱復闢帝制的陰謀。

十年之後,1925年,著名報人邵飄萍支援郭松齡倒戈,反對軍閥張作霖,並促成了馮玉祥和郭松齡的聯合。他在《京報》上不斷地發表通訊和評論文章,揭露張作霖的罪行。張作霖慌了神兒,趕緊匯30萬元鉅款給邵飄萍,想以此讓邵飄萍“封口”。可是,邵飄萍斷然拒絕了,他不但把錢退回了,而且還說:“張作霖出30萬元收買我,這種錢我不要,槍斃我也不要!”。這讓張作霖非常氣憤。張發誓:打進北京城就要槍斃邵飄萍!1926年4月,張作霖攻佔了北京,邵飄萍果然被殺害了。

將民國時期軍閥們收買報人和報館的做法與今天的“封口費”事件作比較,我們不得不感慨:現實和歷史何其相似乃爾!出了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捂住”,不要讓外界知道,為此就要想方設法收買記者。面對金錢的誘惑,總會有一大批人放棄原則和操守,成為“端著新聞飯碗的丐幫”,這一點也是古今一致的。還有一點一致之處是:金錢固然可以收買一些人,但它永遠不能收買所有的人。真正的新聞人不會為了“封口費”就泯滅了良知,就放棄了自己的職業操守。他們一定會秉筆直書,讓人們瞭解到事情的真相。當年有一批新聞人拿了袁世凱的乾薪和紅包,對袁世凱搞起了“有償新聞”,但是,史量才站了出來,他一個人就把這場精心策劃的把戲全揭穿了,他一個人就破壞了一個大軍閥和一批無良報館之間的共謀。今天的“封口費”也與此類似,一批沒有操守的記者拿了幹河煤礦的“封口費”,可是西部時報駐山西記者戴驍軍拍下了雙方交易的照片,中國青年報隨後的報道揭開了新聞界這恥辱的一幕。正因為有了良知和正義的堅守,所以我們才不會對未來過於悲觀。

我們當然要進行反思: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記者去拿“封口費”?他們的新聞理想和職業操守到哪裡去了?我相信,很多人在剛剛踏入新聞界的時候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學習新聞史的時候,他們佩服梁啟超、史量才、邵飄萍等人,甚至還立志向這些人學習。可是慢慢的,一些人就蛻變成了拿“封口費”的角色。在轉變的過程中,他們個人的因素當然是主要的,但是,我們的社會環境就沒有一點責任嗎?我一直認為,金錢對新聞的腐蝕遠不是最主要的,目前對新聞最大的干擾仍然來自強權勢力。“強權新聞”和“強權不新聞”對中國整個新聞事業的摧殘和傷害才是最致命的。中央電視臺的敬一丹曾經跟*總理說過,“焦點訪談”的許多批評報道胎死腹中,被“說情”掉了。能夠到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去“說情”的,會是凡夫俗子嗎?顯然不是。中央電視臺尚有這樣的遭際,地方媒體的苦衷就更不用說了。

當新聞媒體和新聞記者常常“不得不”向強權勢力屈服的時候,新聞的真實性和公正性其實就已經受到嚴重侵害了,新聞記者的理想和激情也隨之受到了挫傷甚至是玷汙。理想和激情喪失殆盡之後,職業道德的底線被突破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理想和操守往往是相互依存相互支撐的,沒有操守,理想很難實現;沒有了理想,操守很難恪守。

現在的新聞記者,一部分需要被監督以恪守職業操守,更大的一部分則應從前輩那裡汲取精神力量,自我提升,重新揹負理想與激情上路。

選擇合作者的智慧(1)

文幼章(1898——1988)是加拿大的一位傳教士,他出生在中國的四川,12歲的時候回到加拿大讀書,1925年的時候又來到中國,長期在四川傳教和教書,很有聲望。1934年,蔣介石和宋美齡在江西南昌發起了“新生活運動”,企圖重整道德、改變社會風氣。這項運動先在江西發動,隨後推向全國。1939年,蔣氏夫婦到四川抓新生活運動,他們要物色一個熟悉四川情況、有一定社會聲望的外國傳教士當顧問,當地的基督教組織推薦了文幼章。於是,文幼章受到了蔣介石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