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的藥囊隨著呼氣起伏輕動,散發著舒服幽幽的藥香。
定是昨夜折騰狠了,竟白日裡理所當然的坐在正殿上睡著了?
披著大氅的鳳少主俯下身,沒有半分禍魁罪首的心愧,手指不由自主的覆上那嫩嫩的娃娃臉,如珍如寶的摸了摸,勾起那下巴,周正的神位正袍下,隱約露出的羊脂白的鎖骨上,還有一點兩點未來得及消退的紅痕,鳳翱火紅的眸子燃的更暗,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仲艾睡夢中動了動,鳳少主面色冷靜的左右掃了一眼,見殿中小仙都在各忙各的,碾藥,挑揀,捧著大摞醫書匆忙而過。
正是好機會。
他向著那睡意朦朧的臉龐,瞅準時機,快速低頭啄了一口,然後面色如常的轉身下了階梯,若無其事的端著冷清高傲少主範兒,出了司醫殿。
剛過了仙人渡,就遇到了實在不想見的人。
鳳翱見了那橋上妖媚的身影,下意識的略停了停腳步,隱不可見皺了皺眉頭,還是快步走過去,三十步之後穩穩停住:“見過吾主。”
“這仙人渡是上界中最美的地方,小鳳凰。你覺得呢?”
銀鏈粗粗鎖著一環又一環連著橋上的玉板,腳下是萬丈的星雲,漩渦著,糾結著,不死不休,赤紅的,流金的,幽藍的,萬彩輝映,蒼兮立在橋上,星子塵灰如螢蟲之光,在他身周飄來拂去,映的那絕色的臉上更是神聖不可褻瀆。
“吾主說是就是。”
鳳翱遠遠立在那裡,眸色似比那星塵更亮,火紅醉人,卻無一絲情感。
妖主懶懶的也不去瞧他,伸手去夠星塵,那星光握在手上轉瞬消散,他望著沾滿灰塵的手,可惜道:“還是沒忍住。”
鳳翱臉撇向一邊,擰著眉毛,半晌,如蚊吶細聲,恩了一下。
妖主拍了拍灰手,突然憶起當年司醫醉醺醺的從橋那頭晃晃悠悠的上來,如同受了極大委屈的小獸般一頭扎進自己懷裡的事,再看著面前板著臉難受的似乎要死要活的小鳳凰,他突然笑出了聲:“嘛,這種事,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順其自然吧。”
乖巧的狐侍小子提了香燈扶著妖主下了橋,遠遠跪著的妖主車架大隊重新架起車,水晶鈴鐺晃盪著響動,四個狐女撩起紗帳,犀牛跪臥下來,妖主踩著犀牛踏腳上了車架。
鳳翱輕輕吁了口氣,眼見著車架大隊走遠,手心開啟,那片青色龍鱗靜靜的躺在那,天際黑白之間的連線之處,血紅一片,是殘陽,還是血染的不得而知。那裡,就是蠻荒天隙。沉重的壓力壓在他胸口。再看向那片龍鱗,又是滾燙灼手,無力絕望。
仲艾,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讓你再次愛上我,是不是做錯了?
21
這年歲末,無無四季變換的的上界三十二天竟飄起了鵝毛大雪。
連帶著三十一重天之下冰冷一片。
仲艾坐在榻上,任由泊櫻給他拿厚毛氈裹得嚴嚴實實,銀髮雪色的毛氈,圓滾滾的像個大雪團。
哈一口氣,白煙嫋嫋,銀色的睫毛上細密雪粒晶瑩。
相逢從殿前飛過停在桂樹上,抖落身上的落雪,仗著司醫隨和,不與他計較禮節,化作人形就去擾泊櫻。
一雙涼手捏上那軟嫩小臉,泊櫻低低斥罵他一句,他仍是嬉皮笑臉,泊櫻又瞪他一眼,蹲下去,將燒的火紅的藥爐子上的煮的熱茶胡亂倒出半碗,塞進他手中,堵住那冰手。
隨後仔細用雕了骨梅的紫玉碗兒裝了八分的茶,用鋪了綾蘇的托盤放好,端去給仲艾喝。
一口熱茶下去。仲艾舒服的嘆了一聲,茶湯生出熱氣,燻的司醫臉頰微紅,桂樹上的雪落下,一點細碎的雪沫墜入茶上,須臾化開了無痕跡。
仲艾瞧著那杯茶怔怔出了神。
頂著小花的小少年蹲在那裡在滾雪球,仔仔細細滾成正圓,被小靈芝順手撿起來砸向相逢,相逢尊使怒瞪回來:“你你你!!”
“你你你!!!”靈芝掐著小腰兇巴巴道:“鎮日往我們殿裡跑,怎麼也不見著司姻娘娘管管你!”
相逢優容俊雅的臉相露出痞笑,耳上銀色連環銀圈閃了閃:“怎的?我不光跑來,我還摸一摸呢!”說罷順手摸了一把一旁泊櫻的小臉蛋。
泊櫻臉一黑眼一橫,相逢訕笑著收回去,靈芝氣急又一個雪球砸了過來。
“嘿!”相逢在泊櫻這裡受了冷官司,正無處發洩,又被死丫頭砸,頓時有了方向,挽著袖毫無尊使模樣團了雪球丟過去。誰知丫頭一躲,失了